去。
谁知一朝水患爆发,河堤被冲毁,多年来的安稳日子全被毁了……
说到伤心处,张铁牛抬起枯枝一般的手背,在老泪纵横的脸上胡乱抹了一把。
“明明是去年水患之后新修的河道,这才不到一年,怎会溃得比上次还严重呢?”
“建安地势低洼,我们这些世代耕田的,绝不会将稻田选在靠近河堤附近的位置上……”
“多少年了,也没有哪一场大水如此严重,竟能把乡亲们的田全都给淹了呀!”
齐啸风闻言,不禁有些疑惑。
“这几十年来,建安都没有发生过大水冲毁堤坝、淹了百姓农田的事情吗?”
张铁牛摇了摇头:“那倒也不是。”
“冲毁堤坝的事情,这几十年来也发生过那么两、三次。”
“但俗话说得好,吃一堑,长一智。”
“我们祖祖辈辈都是建安的农户,种田的地方,必然是远离河道下游的。”
“照理说,河道再怎么淹,也不能把农田给淹了呀!”
张铁牛的话,让齐啸风陷入了深深的疑惑当中。
对啊!
这些农户们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那里,按理说,他们耕种的地方,应该都在远离河道的位置才对。
即便是发生水灾,也不会将他们的稻田全部冲垮!
可从张铁牛的描述来看,这一次遭灾的,远远不只有他们这一户……
如此看来,这两个灾县,简直充满了各式各样的疑点!
马车一路颠簸,穿行在浓如墨汁的夜色当中。
不知就这样过了多久,奔驰的马车才终于停了下来。
“公子,到建安县外了!”
齐啸风闻声下车,映入眼帘的,便是建安略有些破旧的城墙。
但与想象中截然不同的是,身为小县的建安,此时此刻竟然城门打开,灯火通明!
敞开的城门下,时不时有马车向内驶去。
齐啸风定睛看了一眼,那城门上面,竟然连个看守的士兵都没有。
于是乎,两辆马车就这么畅通无阻,顺利地进入到了建安县城里。
齐啸风疑惑了。
大半夜的,这是整哪出?
齐啸风忍不住向张铁牛问道:“张老伯,你们建安平时也是这么的热闹吗?”
看到眼前的场面,张铁牛也被震惊到有些说不出话来。
“……当然不是!”
“就连扬州城都要夜闭城门,更何况是我们一个小小的建安县了!”
莫非是为了尽量将重建河堤的进度向前赶,所以这才要日以继夜,接连赶工?
齐啸风心中,已经充满了无数个问号!
不过,当务之急,是要先履行自己的承诺,让张铁牛的儿子入土为安。
按照张铁牛给的方向,马车又在建安县内穿行一阵。
最终,才在一个村子里的河边停了下来。
面对着湍流不息的河床,张铁牛的脸上流下了两行清泪。
“儿啊,爹终于带你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