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生活了十九年，哪怕张芸戴了鸭舌帽和口罩，唐寂也能从身形还有那双眼睛认出是张芸。
张芸这张脸也算有名了。
唐家开了直播后，大家把张芸和林海的过往都挖了出来，她不这样装扮，还没等唐寂出来，估计就被人骂走。
唐寂再次看见张芸，脑子里关于张芸对他做过的那些事争先恐后的涌出来。
把饭倒进垃圾桶里让他捡来吃，骂他贱命，随意的打骂……
唐寂深呼吸一口气，转身朝着另外一边走去。
张芸见唐寂离开，还以为唐寂没有认出她来，赶紧跑过去挡在唐寂的面前。
“小寂，我有事和你说。”
唐寂冷冷的瞥了张芸一眼：“我和你无话可说。”
张芸还是坚持挡在唐寂面前：“小寂，我是来和你道歉的。”
唐寂反应淡淡，他并不觉得张芸是真心道歉，反而觉得她是别有用心。
“哦。”
张芸看见唐寂这么不咸不淡的样子，试探着问他：“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聊聊？这里人太多了。”
唐寂：“不能。”
前面十几年在自己面前都唯唯诺诺的人如今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张芸也是有点生气。
“为什么不能，好歹我也养了你那么多年，现在连私底下说句话都不行了？”
唐寂嗤笑一声，还说来道歉，结果这么沉不住气。
“怎么？我还得感谢你吗？”
还没等张芸说话，唐寂就问她：“你看见我现在的样子了吗？”
张芸没明白唐寂的意思，楞楞的点了点头。
唐寂道：“要不是你，我的人生原本可以比现在更好，而不是让你折磨我十几年，所以你好意思说你养了我十几年？”
听到唐寂这番话，张芸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张芸后悔吗？
她不后悔。
当时她其实也不怎么喜欢自己生的那个孩子，她一心只想要报复唐时和沈槿妤。
在把孩子调换之后，她反而对孩子生起了念想，忍不住关注孩子的消息。
看见自己的孩子过得好，而唐时和沈槿妤的孩子只能在她身边像狗一样活着她就开心。
之前要不是林海要送唐寂上学，她才不会给唐寂去学校。
无论唐寂怎么指责她，她都不后悔。
要是当时她不那么做，唐泽就得跟着她受苦。
唐寂跟在她身边受苦的时候，她只觉得畅快，谁让唐寂的母亲抢了她喜欢的人。
张芸不知道怎么去反驳唐寂这些话，只道：“对不起，我这次就是特意来道歉的，你能原谅我吗？”
唐寂：“我从你刚才的表情看出你并不觉得自己错了，现在你的道歉出于什么目的你自己清楚。”
被唐寂一针见血的指出，张芸脸上挂不住。
她庆幸有口罩挡着，要不然她都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唐寂。
“不管我出于什么目的道歉，我确实有悔过的意思，你看在我年纪这么大了，就别怪我了，再说了，以前你不好过，我也不好过。”
张芸就是在赌，赌唐寂心软，但是她一点儿都不了解唐寂的性格。
唐寂是年轻，再怎么冷漠他也总有心软的时候，只是她这么说有道德绑架的成分在里面，不仅不会让唐寂心疼她，还会让唐寂对她更加反感。
“原本我可以不用过那样的生活，不是吗？”唐寂越想心里越不舒服，一个罪魁祸首，就凭着几句轻飘飘的道歉就想获得他的原谅，未免把他想得太好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