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露道人先是一愣,随即摇头苦笑:“这位姑娘,你可莫要听信谗言,贫道确实是收了那位公子的卦钱,可他并未算卦,而是……而是……”
似是难以启齿,天露道人犹豫半天却始终没有下文。
反倒是秦若澜一脸焦急之色催促道:“说啊,而是什么?”
几番天人交战过后,天露道人一咬牙,还是决定将事情如实相告。
“而是伙同他那名唤作小伍的护卫,将贫道给暴打了一番。”
此话一出,秦若澜与陶牧皆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天露道人,见他一脸羞愤之色不似作假,这才面面相觑,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抹讶然。
可随即便又释然了,看似不合理的事情,可若是放在陈行的身上,便不知为何,总能说得通,二人也就丝毫不怀疑天露道人这番话的真实性。
以秦若澜对陈行的了解,这小贼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受不得半点委屈的性子。
就这天露道人今日和自己说的这两句话,十有八九也曾对陈行说过!
想来陈行是把天露道人当成了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所以才联手小伍将他给毒打了一顿。
如此一想,恐怕这天露道人口中被毒打一事儿,应当是错不了了。
“道长当真未曾给他算过卦?”秦若澜似是不死心地问道。
天露脸色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道:“姑娘不必多番试探,这卦钱贫道的确是收了,但也确实不曾为他算卦,姑娘尽管放心便是!”
一听这话,秦若澜羞愧地低下螓首,自己还真是冤枉了别人。
至于陶牧,他都替女帝陛下觉着尴尬。
搞了半天,合着自己两人冤枉了别人不说,还把人家吃饭的家伙事儿给砸了个稀巴烂。
几人争执声也引得一旁围观的百姓对秦若澜与陶牧指指点点,口中更是窃窃私语。
“这位姑娘看模样倒是俊俏得很,只是做起事儿来,怎这般蛮横不讲理?这卦摊说砸就砸了。”
“可不是嘛!我刚在一旁听着了,明明她自己没搞清楚缘由,还令家仆砸了人家道长的卦摊,此等娇蛮行径,着实令我等读书人不齿!”
“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怕是以后她的夫家可是要倒大霉咯!”
“兄台此言差矣,这位姑娘如此娇蛮霸道,想来家中长辈自小也是锦衣玉食的供着,瞧她这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恐怕家中也是有人入朝为官,官职还不低,这等家世、样貌都属上乘的女子,又怎会嫁与一般人家为妻,人夫家也不见得就怕了她!”
“兄台,言之有理!
“放肆……”
陶牧听到众人胆敢对女帝品头论足,当即神色一凛,就要拔刀。
秦若澜此时却出言喝止:“陶牧,莫要吓着百姓。”
“可是,大小姐……”
“无妨,本就是我的错!”
说着秦若澜便对天露道人行礼,语气充满歉意:“适才是小女子鲁莽,听信小人之言,害得道长遭受此等无妄之灾,小女子自是会对此有所补偿,还请道长莫要见怪!”
若此事一方是世家大族,便是错了,她秦若澜也不会认半个字,并非是她不知悔改,实则与世家博弈,便是错,身为九五至尊的秦若澜,也退不得半分,一步退,便步步退!
可如今,她所面对之人,不过是些普通百姓,作为一国之君,错了便是错了,对于自己所做之事,自然是要认下的!
只不过,秦若澜将今日的一切全都算在了陈行的头上。
若不是这小贼故意诓骗自己,自己又怎会冲动之下做出此等蛮横霸道的无礼之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