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月期卖药草时间。
村民们聚到一处卖了药草后数着到手的银钱,欢欢喜喜往家走。
这时候凑一处的妇人婆子多,八卦自然也多。
少不得说起近来发生的新鲜事。
“郁大夫之前送来的那个病人治好了,现在都能出门溜达几个圈了,住在村尾的经常见着。”
“不知道那位得的是什么病,竟然不往大府城寻名医医治,竟然跑到我们这处穷乡僻壤来。”
“什么穷乡僻壤,如今咱可不穷,外县的不知道多羡慕咱玉溪村!诶我说点玄乎的你们可别往外传啊,咱玉溪村可能真有神女保佑!要不怎么就咱村子能种百相草?晏家小公子初来时病恹恹的,在村子里呆了一年,嘿,好了吧?郁大夫带来那位,嘿!也好了吧?”
李婆子本来走在后头,听到有八卦聊,立刻挤了上来,“我跟你们说,郁大夫带来那位听说是大官!京里的大将军!还有啊,住在晏家那位白发疯婆婆,原来她是大将军夫人!听说不知道怎么从家里走失了,丢了好几个月,大将军就是这样给急病的,没想到老夫妻俩竟然在咱玉溪村重逢了!”
“嘶!我的天!大将军?皇城出来的京官?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能诓你们?”
说到兴奋处,李婆子朝妇人婆子们勾勾手,示意她们凑近点,压低了嗓子,“我再说个秘密啊,素兰、就是大山媳妇,长得跟大将军夫妻可像!鼻子、眼睛都能看出大将军的影子!嘴巴跟脸蛋特像将军夫人!你们要不信回头自个瞅瞅去,我李婆子可不说不靠谱的话!”
“你这句话就最不靠谱。”张家婶子白她一眼,“什么像不像的,能乱说啊?素兰是有亲爹娘的,前段时日还在茶工坊闹呢。”
李婆子啧了声,不以为然,“那样的亲爹娘是亲爹娘啊?全是奔着好处来的。再说了,是不是亲的还不一定呢……”
她实际也就是话赶话的这么一说,等说完,她反倒愣住了,杵杵身边妇人,“有没有可能跟那边不是亲的,跟这边是亲的?”
妇人婆子们,“……”
王家嫂子仰天叹气,直接伸手把李婆子的嘴给捂了。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天底下长得像的人也不是没有,长得像就是亲人吗?
再说了,大山媳妇能不清楚自己的身世?大将军夫妻俩要是有怀疑,能不想办法确认?
她们私底下说说八卦可以,可不敢帮人乱认亲。
万一到时候大将军误会大山家想攀亲戚,那得多尴尬?那不是给大山家找事儿吗!
这当口林大山正在四方药馆后院,跟李家六口人隔着一张茶桌相对而坐。
不过短短几日功夫,镇上已经流言纷纷,说的全是玉溪村林家长媳的闲话。
经由这几人的宣扬,李素兰俨然是个忘恩负义、不顾娘家爹娘兄弟死活的不孝女。
自己在林家享着丰衣足食、吃香喝辣的好日子,浑然不管娘家人已经连顿饭都吃不起,不记生养之恩。
加上李家这六口全部瘦骨嶙峋,穿着叠满补丁的衣服站在人前,更是具了十足的说服力。
大瑞重孝道,万事孝为首。
一旦被扣上不孝的帽子,就等于是被钉上了耻辱柱,一辈子都得被人戳脊梁骨。
妻子没有做错任何事,林大山怎舍得她受委屈?
他冷沉了眉眼,冷冷开口,“你们在外到处大肆宣扬污蔑,想要干什么?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用不着卖关子。”
经历了上回在茶坊门口被人放狗追的耻辱,加上这后院也没有外人在,李家老妇人连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