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的心意恕妾身无法接受,且不说此事是天方夜谭,我等身处贱籍早就不报被世俗认可的期待。”老鸨摇头叹息,“再受不得一切空欢喜一场。”
在场的舞娘纷纷把头低下,原本晶亮的眸子现在也变得黯淡了许多。
老鸨摇着头便要走,却听身后银铃般的声音淡淡开口:“若是连你都不拼一把,你这些姑娘们还有什么倚仗。”
花自闲支着下巴:“人生在世不过短短一百年,红颜薄命者也不过活到三十岁,有什么人可豁不出去的。”
老鸨:“”
“是啊妈妈,就听娘子的吧。”
“我们试一试。”
“妈妈。”
舞娘围上来恳求道。
老鸨彼时还有些犹豫,这时右侧楼梯处传来女孩带着哭腔的恳求:“娘子说的对。”
众人抬头看去,美人拾级而上,美目流盼面容姣姣。花自闲没见过西施,却觉得眼前的姑娘若是让她演一个角色,西施最合适她。
她披散着头发,眉心处点了一个海棠花花钿,标致的鹅蛋脸。五官单拿出来都不算出众,偏偏在一张脸上时显得那般超凡脱俗。
“翠袖?”老鸨喊道。
翠袖上前朝花自闲福了一礼:“小女子翠袖,见过娘子。”
“丰州第一美人。”花自闲勾勾嘴角说。
翠袖摇摇头:“小女子不敢当。”
“今后,你便是了。”
闻言,翠袖微微一愣。
“今后,相依楼内所有女子单凭娘子吩咐。”老鸨像是下定了决心,福了一礼对她说。
花自闲起身走到护栏边:“事不宜迟,现在就开始。”
“现在?”众人面面相觑。
“第一步,更名。”她来回踱了几步,“得让人们看见名字便知道,你们虽在泥沼却依旧向往光明,位卑未敢忘忧国,干脆就叫赤伶。”
“赤伶?那是什么?”翠袖不解。
“伶便是伶人,贴合你们的身份,赤便是赤胆忠心。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花自闲两手背在身后,“今日起便开始造星。”
第一步,出圈。
“来来来都拿好,赤伶楼今夜演一出裴言之,有人的捧个人场,先来无事都去瞧瞧。”邻近傍晚,天边日暮残阳红似火,阿生背着个斜挎包见人便把扇子往人手上塞。
连三个孩子和穆花都加入了发传单的队列中。
“娘子这招真是高明,扇子不是无用之物,人人都想拿一把。”老鸨,也称永娘,她垂下眼睑,“只是不知今夜会不会有人来,我们这些人大多给一些达官贵人唱唱曲,这般唱给平民听还是第一次只怕百姓会觉得我们低贱。”
花自闲看着楼下街市上来往的人,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她轻笑了一下:“只要是人,便都有一颗赤心,只要让他们看见你们与他们也无不同百姓怎么忍心责怪。”
“啊呀——”一声戏腔,撕裂黄昏。
重楼阑珊灯火亮起,这夜少女一袭红衣赤热如火。
“蛮军入城,万民陷落,偏偏只点吾名。”红衣少女一甩水袖,掩面而泣,“小女子自幼家贫,为换良药将此玲珑身献于泥沼,自此清荷染泥去日苦多”
戏只唱到了第一折,言之受迫献唱于蛮军,彼时的大盛北方大旱南方受南蛮进攻百姓苦不堪言这一曲唱得正是时候。
“好啊,唱得好。”
“该死的南蛮狗贼,放了那姑娘。”
“呜呜呜。”
第二折,言之孤身潜入敌营与被俘虏的将军相见,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