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重诲的末日】
面对安重诲的挑衅,李嗣源勃然大怒,“朕的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你们还祝贺?”
随着杨彦温的被灭口,“河中兵变”的疑云久久不能散去。李从珂因此被罢免了河中节度使的职务,被软禁在家中。
丢官罢职,不是安重诲想要的结果,他一定要置李从珂于死地。既然李嗣源不肯听他的话,那他就走群众路线。
安重诲忽悠单纯的宰相冯道、赵凤,问他们道:“节度使严重失职,导致军镇兵变,被逐在外,该当何罪呀?”
冯道、赵凤是著名的无公害产品,品学兼优的学霸、道德模范,很傻很天真。李嗣源没文化,几乎不识字,所以一切奏章都要由安重诲来帮着念,然而安重诲也是个小学没毕业,对于这些骈四俪六、四六八句、引经据典、张口前三皇闭嘴后五帝的,要么根本读不通顺,要么磕磕巴巴地读完了,也不解其中意,这才奏请以冯道、赵凤为端明殿大学士,专门帮李嗣源翻译奏章,答疑解惑。
安重诲虽然没文化,却很懂驭人之术,对小人要喻于利,对君子则要喻于义。虽然冯道、赵凤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但安重诲却不以恩人的姿态对他俩颐指气使,而是对二人表现得礼贤下士,言谈举止流露出对文化人的敬仰,并常把国家兴亡、春秋大义挂在嘴边,把自己打造成忧国忧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治世能臣,把两个书生感动地稀里哗啦的。
在陷害李从珂时,安重诲同样是上纲上线,避重就轻、偷换概念。冯道、赵凤深以为然,于是上奏李嗣源,指责李从珂失职弃镇,理应严惩。
李嗣源把两位的宰相的奏折重重地摔在桌子上,“这俩书呆子懂毛!瞎掺和什么!”
两位单纯的BOY不依不饶,充分发挥了“文死谏”的优良传统,见奏章得不到回复,竟然当面找李嗣源理论,“请陛下遵循《春秋》之义,责罚失职之帅,以儆效尤!”
李嗣源知道他们是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因此并没有对两位宰相发火,只是婉转地提醒道:“河中叛乱,证据不足,事实不清,尚未盖棺定论,你们二人为何非要逼我杀人?我听你们二人这番话,并不像出自你们的本意。”
几天后,两位宰相又在上朝时郑重其事地出班论列。
朝堂之上瞬间鸦雀无声。
李嗣源直接当二人是空气,若无其事地处理其他人的奏请。
第二天,安重诲又亲自论奏。
李嗣源叹口气,说道:“从前,我还是一个低级军官时,家里一贫如洗,全靠这个孩子捡拾马粪,卖了换钱,贴补家用。现在,我贵为天子,难道要恩将仇报吗?你口口声声说要依法严办,好啊,那你说该怎么个严办法?来,交给你了,你说咋办?”
安重诲才不接刀,“陛下骨肉亲情,我怎敢掺和?还请陛下圣裁!”
李嗣源怒道:“朕已经让他赋闲在家,面壁思过了,还有什么可裁的?”
安重诲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他要给李从珂加把料了。
索自通因平定河中“叛乱”有功,受封河中节度使,接李从珂的班。到任后,索自通按照安重诲的秘密指示,分批呈缴了很多武器,汇报说是李从珂私造。
私自制作、储藏武器铠甲,就是蓄谋造反,死罪。
李从珂“谋反”是铁证如山了,安重诲义正言辞,坚决要求处死李从珂。
李从珂躲在家中,每日求神拜佛,祈求神灵帮助,除此之外,他对安重诲的迫害毫无办法。
文武百官全都要躲瘟神一样躲着李从珂,唯恐祸及己身。政治斗争是残酷无情的。
唯独有一个忠厚刚直的官员,与李从珂住在同一条巷子,他不惧流言,时常去李从珂家中拜访。
患难见真情,李从珂颇受感动,两人渐渐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基友,打下了坚实的友谊基础。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