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温的后梁虽然没有继承唐王朝的全部领土,但后梁的建立仍然不失为一种胜利。河东、凤翔、西川、淮南的拒绝承认也完全符合预期,在资产负债表上只能算作“应收账款”而不能算作亏损。
除此之外,首鼠两端的中间派势力无一例外地承认了后梁的合法地位,向后梁称臣纳贡,可以说后梁取得了比唐王朝更加实质性的统一。
至此,后梁代唐,已经可以打满分了。而来自幽州和塞外契丹的认可,则成为了后梁的加分项,意外之财。下面我们就将简述一下这两股新兴“亲朱派”的始末缘由。
【青牛白马木叶山,八部一统定契丹】
在那片水草丰美、风景如画的西拉木伦河(潢水)与老哈河(土河)交汇处的木叶山,一位骑青牛的天女与一位骑白马的少年邂逅,二人陷入爱河并生下八个儿子。八个儿子繁衍生息,成为了“契丹八部”。
这是契丹人对自己始祖的美丽传说。
关于“契丹”的最早记录见于《魏书》,南北朝时期与中原文明产生交集,此后的隋、唐、五代均有契丹民族的记录,但多见于“外国列传”、“四夷传·北狄”,直到元朝时候,名臣脱脱编修国史,确立了辽、金、宋各为正统的指导思想,于是诞生了《辽史》,为“二十四史”之一,也表明契丹族从此被中原文明所接纳,契丹人也被当做“中国人”,契丹人的历史也成为中华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
与诸多少数民族一样,对契丹早期历史的研究和考证工作一直以来都是史学界的难题之一,原因有很多,比如早期的契丹人没有文字,所谓“历史”只是口口相传,缺乏文献,而得以载入史册的,多是与中原发生密切交集的人与事,缺乏连贯性;其人名、官名等均为音译,给历史研究工作带来一定的困扰。
所以,将契丹等少数民族的历史完全梳理出来,势比登天还难。
本书既以“五代十国往事”为题,便将主要精力放在五代时期的各民族、各政治势力的博弈与历史发展进程上,尽量做到全面而细致地梳理内在联系与逻辑,以线性叙事为主,方便阅读和理解,宗旨是抓大放小、求同存异,原则上对于南诏、契丹等不进行深入展开,只选取与中原文明的交集,在维护整体性的同时,尽量顾及个体完整性。
按照中原历史的记载,契丹八部是八个相互独立的部落,时而互相攻伐,时而合力南侵。在南北朝时期,他们侵扰了新建立的北齐政权,结果遭遇惨败,不得不向北齐政权奉表称臣。从此确立了契丹与中原王朝的宗藩关系。
隋朝建立后,契丹继续向隋称臣纳贡;
隋末,中原大乱,塞外兴起了一支强大的游牧民族——突厥,突厥人横扫今天的亚洲北部地区,契丹人被迫向突厥人称臣纳贡;
唐朝建立后,北方游牧民族纷纷依附于大唐,唐太宗李世民也被称作“天可汗”,契丹人也不例外,对唐王朝奉表称臣,唐王朝册封契丹首领为“松漠都督府都督”,并嫁之以宗室女,永结甥舅之国,用和亲的手段笼络契丹人,又赐之国姓,所以很多契丹贵族姓“李”,如后来参与平定“安史之乱”的核心大将李光弼,就是被赐国姓的契丹人;
武则天革唐为周,契丹人李尽忠(显然是唐室所赐姓名)发动叛乱。武则天大怒,下令给李尽忠改名为李尽灭,并派兵镇压。
这场战争对契丹和中原王朝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首先是契丹,在这场战争中,契丹首领始称可汗,标志着契丹国家雏形的建立,由过去原始落后的部落联盟制逐步向“国家”的概念过渡,这是契丹族历史上的里程碑;
其次是对中原王朝,很难想象的出,契丹人的这次举义直接拯救了李唐王朝。武则天废了李唐,想把皇位传给武氏,于是将自己的武氏侄子们封王拜将,领兵平叛,借以树威,却不料武氏子弟们烂泥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