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对千百年前的古人吹毛求疵呢?臣实在想不明白,请陛下给个合理的解释!
奏折递上去,已读不回。
周翰的格局小了,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我们为什么要树立榜样?为什么要让秦桧等人跪在岳飞墓前?
赵匡胤表面上怒的是白起杀降,实际则是对武将擅专的零容忍,对蔑视皇权的零容忍,对五代以来藩镇跋扈不臣的零容忍。借古喻今,说话听声,锣鼓听音,诸位藩镇武将们一定要听出赵老板的内心独白呀。
没有读出这层意思,怎么能在宋初风生水起?能平安致仕就谢天谢地吧,周翰同志。
“疯狗史珪”
963年8月,“张琼自杀案”。
张琼时任殿前都虞侯,中央禁军“三驾马车”之一的殿前司的二把手。禁军的两位低级军官史珪、石汉卿等得到了赵匡胤的宠信,成为皇帝身边的红人,而他们与张琼有私人恩怨。
某日,史珪、石汉卿向赵匡胤告黑状,说张琼私养部曲百余人,自作威福,且常在背后诋毁皇弟赵光义(赵光义是前任殿前都虞侯),居心叵测。
赵匡胤大怒,叫来张琼当面对质。张琼对这些谣言矢口否认。赵匡胤怒不可遏,大喊一声“给我干他!”
一旁的石汉卿立刻挥舞大铁锤,一击爆头。张琼当即重伤昏迷,随后被拖下去,交付有司部门严加审理。
张琼苏醒后,以自杀的方式自证清白。而有关部门对张琼进行抄家后,发现张琼不能说是家徒四壁吧,起码是家无余财,清苦的很,至于传说中的“百余部曲”更是根本不存在,只有三位家奴而已。
赵匡胤于是找来石汉卿质问,“你不是说他有百余死士吗,哪儿呢?”
石汉卿大言不惭道:“琼所养者,一敌百耳。”
赵匡胤厚待了张琼家属,而对于诬陷忠良、戏耍君王的石汉卿、史珪等人又会怎么处理呢?
答:“亦不罪汉卿”。这次就算啦,下次继续。
殿前都虞侯,“三驾马车”二把手,就这样死在一个连排级小军官嘴里。不需要搜集真凭实据,不需要煞费苦心地罗织罪名,甚至连事后的狡辩都略带戏谑……不用说,史珪、石汉卿等是赵匡胤精心饲养的恶犬,专门撕咬高级将领的恶犬。
赵匡胤登基后,急需一批线人,这类人要满足几个特征,比如身份卑微、头脑机灵、唯利是图。卑微的身份会帮他们隐藏身份;机灵的头脑则有助于他们开展业务;而唯利是图才是对他们的核心要求,他们会毫无底线地出卖身边人,踩着同事、朋友的尸体向上攀爬。
史珪就是这类人中的佼佼者。由于工作上的出色表现,史珪很快就被提拔为马军都军头,成为中级军官,并遥领毅州刺史。
《易》云厚德载物。史珪显然无法匹配日渐高升的身份。他只记得自己是皇帝陛下的恶犬,却不知道恶犬不等同于疯狗。看家咬人是其本职工作,但不能乱咬,要揣测主人的眼神。让你咬谁你咬谁,而不是你想咬谁就咬谁。
史珪就犯了恶犬的常犯错误,把皇帝的宠爱当成了真爱。史珪恃宠而骄,典型代表就是“梁梦升案”。
梁梦升是国子监丞,权知德州,而德州刺史郭贵则临时权知邢州。郭贵在德州的家人仗势欺人,所做多不法。梁梦升到任德州后,铁面无私,将他们依法逮捕。
郭贵与史珪是旧相识,于是走动了史珪的关系,让史珪帮忙除掉梁梦升。史珪“哈哈”一笑,说这有何难?梁梦升的生死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儿,放心吧,这事儿交给我了。
史珪写了一封实名举报信,上面全是给梁梦升罗织的罪名,当然全是诬告。
几天后,正好是史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