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
A先生说的那些道理我都懂,如果我妈现在还活着,那她一定很痛苦。
但是对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来说,我们感受不到她的痛苦,但她活着我们会感到欣慰,会觉得有希望,有可能她第二天会醒来,会慢慢地康复,会跟以前一样。
现在我妈没有了,她躺在零下20度的房间里,没有呼吸,没有知觉,如果把那些冷气机和制冰机关掉,她的身体就会慢慢的腐烂。
而储美珍则躺在医院里,虽然身上插满了管子,虽然听说她痛苦不堪,但是她还有活下来的希望。
而我妈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我靠在墙上,慢慢地滑落在了地板上。沈时倦了过来要扶起我,我推开了他的手,将手机丢在地板上,两只手抱住了我的脑袋。
我想隔绝一切的声音,尽管我还能听到A先生的声音从我的手机听筒里传出来。
“这个很痛苦,我知道晚凝,时间会缓解我们的痛苦,这段时间很难熬,但是你必须得熬下去,这就是人生,我们得接受千千万万各种各样的相聚和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