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客厅里,沈国栋拿着手里的信,整个人彻底化成一尊雕塑,一动不动。
他只觉得自己胸口堵得厉害,嗓子干哑,眼眶也在发酸。
“不是姐妹,你要离婚就离婚呗,不辞而别几个意思?”
“学后世冷静期呢!”
不过,调侃归调侃,沈国栋还真被感动到了!
多好的一个女人呀!
如果说之前照顾安澜只是一个责任的话,那么这一瞬间,沈国栋的内心像是被一支利箭狠狠戳中,莫名的心疼。
这个女人,真的太善良了!
善良到沈国栋的那颗心,一阵阵疼痛与怜惜。
沈国栋缓缓蹲在地上,脑子里忍不住回想起安澜和他在一起短暂的点点滴滴。
介于前身造孽的缘故,两人的相处其实总带着一种别扭。
安澜总是以一副冷淡的面孔对他,而沈国栋呢,这个母胎老处男更是没有这方面任何经验,更不会讨女孩子芳心。
所以很多时候,他都是逃避的,宁愿在补习班那边多呆一会儿,也不回家,因为回家后不知道和安澜如何相处交流。
然而,事实上,安澜总是在无声处带来属于她的温柔与善良。
最直接的一个例子便是,沈国栋给她的那五百块钱,安澜从医院回到家里后,从来没有想过占为己有,或者给自己开小灶。
她第一时间想的是帮沈国栋擦屁股,尽量挽回一点沈国栋自己造下的孽,挽回一点人前尊严。
其次,昨天沈国栋明明已经都说过,晚上就能从补习班那边收到补课费,那是一笔比五百块更多的钱。
但安澜一点都没有在乎,更是连问都没有问,就这么说走就走。
而且在走之前,还把家里的卫生,里里外外全都打扫了一遍。
什么床单、被罩、衣服、鞋子……家里的犄角旮旯,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真的是让人心疼到无法呼吸。
还有,信里写到了离开后,担心没人给沈国栋做饭、洗衣服,照顾地里的庄稼……
这样的一个女人,绝对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
如果安澜走之前,拿走他兜里的钱,那或许他还不至于这样,可偏偏安澜没有那么做。
那个女人除了带走自己的一点简单衣服外,怕是真的只有那一百块钱了,而且还是因为要在路上花费的缘故。
“不!”
“不对!”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沈国栋的脑海!
他猛地丢下手中信纸,闪电冲出屋子,以最快的速度骑上二八大杠,直奔县城方向。
因为沈国栋突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既然安澜要离开,那肯定是去坐班车,或许现在赶到县城汽车站的话还来得及。
一路上,沈国栋把屁股底下的二八大杠都蹬的差点散架。
然而,当他赶到以后,整个车站人虽然不少,却并没有找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同志,麻烦问一下,去省城的班车走了没?”
沈国栋跑到售票处,满头大汗的问道。
售票员奇怪的看着外面的男人,回答道:“早就走了啊,省城的班车早上五点钟就发车了!”
咚!!!
这一瞬,沈国栋如遭雷击,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早上五点钟就发车了,那现在已经是早上七点多钟,说什么都晚了……
他面如死灰,最后都不知道是怎么离开车站的,又不知道怎么返回的家。
刚进门,眼前一闪,一个瓷杯擦着他的脑门飞过,摔在窗户上,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