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阿母。”惜雪在梦魇中惊醒。
她抬头看着头顶横梁雕纹,有一瞬间不知身在何处。
“醒了?”熟悉的清冽声传来。
她猛然坐起身,看清来人缓步向他走来。
霍野穿了一身家常长衫,头上一支墨簪,比往日的玄色锦衣多了几分随意。他并未靠近,只是随意坐在楠木茶桌前。
她松了松心神,想起京兆府大牢发生的事,垂下了眼眸。
她的阿父、阿母……
许是熏香太好闻,她眼眶酸涩难忍,竟有一瞬,竟要落下泪来。
霍野看着眼前的小女娘。
她唇色依旧苍白,青丝垂落,面颊稍许有了血色,比在牢中好看许多。
只不过看她死死咬着唇的倔强,他的心又是一抽。
他摸了摸心口。
最近是怎么了,难道患上了心疾?
“今日,抱歉。”过了良久,惜雪开口,指了指被她咬的手腕。
“那甄二娘子要如何补偿本侯?”霍野看着她,难得有了兴致,“你可知在陇西,胆敢伤害主帅者,将被处枭刑。你虽未害了本侯性命,但死罪能免活罪难逃,毕竟……”
他垂眸看了看牙痕,小小的,还有点可爱,他继而说道,“也是伤人,论罪也将被杖责三十军棍,甄二娘子可服?”
“我又不是陇西军,侯爷怎能用军中刑罚处罚我!”惜雪哼了声,看着深深的齿痕,她垂下眼睑,“我送你两棵千年人参补补元气。”
“本侯又不是快病死了。”难得见她这么心虚,霍野摇了摇手,“况且本侯缺你这人参?”
惜雪被他灼灼目光盯着,她挪开目光,咬着唇思量半晌,又开口:“我有一本前朝书画孤稿,是学子梦寐所求,送你以作补偿?”
“本侯又不要考状元,要这何用?”霍野单手支颐,慵懒地坐在茶桌前,“你送的东西毫无诚意!要不是看在往日情分上,本侯真要怀疑你是否真心怀歉意?”
“那你要什么?”惜雪瞪向她。
“我是受害者,你怎么这般凶恶?”霍野摊了摊手,“这就是你的诚意?”
“你……”看他这般无赖,惜雪索性起身。
她圾着鞋,三步并作两步,双眼一闭,伸出手臂:“那你咬回来!快!”
白嫩的手臂,就这般横在他面前。
蓦然之间,霍野想到了前几日看到的藕段,白嫩嫩的,还透着水光。
当时看着,他心里就喜欢。
毕竟在陇西,也没这么水灵的。
小女娘身上若有似无的馨香,毫无预兆地钻入他的鼻尖。
他只觉心口猛然跳得厉害,忙站起身佯装拿起博古架上的藏书,咳嗽了两声:“你当本侯是狗?”
惜雪看着他躲好几步远,疑惑地看着他。
至于吗?她不就让他咬回来嘛。
怎么弄得她要非礼他一样?
霍野偷偷看去,见她圆溜溜的眼珠盯着他,雾蒙蒙的,满脸疑惑。
他似做了亏心事,晃了晃手:“算了算了!本侯向来皮糙肉厚,今日就当被一只小奶狗咬了!”
“小奶狗?”惜雪险被气笑。
她还从未被人这么说过。
“小狐狸也行!”
见他一双黑眸中竟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惜雪心中蓦然一动。
他是故意的。
“谢谢。”惜雪为他斟了一杯茶,缓行几步,送到他的面前。
谢谢他的无理取闹。
霍野自不知她心中所想,见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