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烫的灼烧感,像是置身滚烫炉火之上,好似烙刑一般,让他难以忍受。
“你——”谢辞罪才开口吐出一个音,便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痛苦呻吟,他忙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失态。
溪云眠垂眸看他,“若受不住,喊出来或许能好些。”
“本王,不用。”谢辞罪咬牙开口,高傲的性格不允许他在一个女子面前喊痛。
溪云眠再度念咒,祝由术本就是玄门医术,自然也有克煞的本事在。
附生在谢辞罪嘴上的那些恶灵冥顽的反抗着,它们反抗的越激烈,他的腿便越疼。
“嗯……”谢辞罪闷哼一声,显然是有些承受不住了。
他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无声滚落,胸前衣襟浸湿了一片,浑身青筋凸起,连带着身子都涨红起来。
有一瞬间谢辞罪都在想,溪云眠是不是就想如此折磨他至死。
溪云眠见他意识有些涣散,轻声喊了一句,“谢辞罪。”
谢辞罪在半晕半醒之间,仿佛又见到了让他牵肠挂肚之人。
那是他这么多年来坚持活下来的唯一执念,那个少年时见到的红衣少女。
一想到她,谢辞罪便再次清醒过来,他又忍不住泄出一声痛哼,溪云眠宽慰道:“很快了。”
他双腿上的腐肉正在逐渐消失,因此灼烧感也变的越来越弱。
一炷香之后,谢辞罪如同刚从水里捞上来的鱼,瘫软靠着轮椅,像是破碎凋零的落叶。
“好了。”溪云眠这两个字在他看来真如仙音一般,他张了张口,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已经没有半分力气了。
“你休息一会,沐浴的水已经准备好了,再泡上会药浴,你便能自己行走了。”溪云眠手中符纸已经燃烧殆尽,她上前撕下因水贴在谢辞罪腿上的符纸。
谢辞罪明明累到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却还是伸手拽住了她。
“我自己来。”
毕竟符纸贴的位置实在太过隐秘,离腿根也没有多少距离。
“随你,休息好了喊我,我带你去沐浴。”溪云眠回身坐在软榻上,余光打量着轮椅上的谢辞罪。
这是她见过最有毅力的人,两次非常人能忍之痛,他都生生忍了下来。
如今她倒是真好奇谢辞罪究竟经历过什么,才能让他有如此坚韧心性。
“我……”谢辞罪喘息片刻,便尝试着自己站起来。
他每一个都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在发现自己真的不用依靠那些黑气便能站立之后,他眉宇间透出几分震惊。
此刻溪云眠才知道,不依靠恶灵便能站起来的他真的很高,自己这身形在他面前跟个小鸡仔似的。
“能维持多久?”谢辞罪又尝试走了两步,他有些怀念自己尚能行走的日子,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这一天。
溪云眠起身走过去,拽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胳膊上,带着他往厕屋放浴桶的地方走去
边走边说道:“不好说,祝由术毕竟只是医术,不能彻底驱散那些附生恶灵,只能将他们暂时压制,待到符咒的力量失效,它们会再度腐蚀你的双腿,届时你还是站不起来。”
谢辞罪沉眸,他不想再回到只能坐在轮椅上当个废人的日子了。
“不过若我动作快些,寻到那味药草,或许可以赶在符咒失效之前,彻底治好你的腿。”
“所以你要是不想再坐回轮椅,这两日就好好听我的话,我喜欢乖巧些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