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下,无数黑乎乎的人头晃动着涌入宋军营寨中。
他们行走间无声无息,只有间或有地上的枯枝被踩断,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陈兵伏在马车顶上,也不用眼睛,只是闭目感受着前方辽军的人数。
五千来军卒差不多吧,他算计着脚步声。
时间约有半柱香,辽军最前头的军卒已经进入营地中心,随即开始冲锋,不再隐藏。
他们持械冲进帐篷内,发现都是空的,有辽卒立刻发出哨音,通知首领,上当了。
正在辽军首领发愣时,天空上响起了一片嗤嗤的声音,上过阵的军卒都清楚,那是羽箭在空中飞行发出的动静。
所有辽卒都是轻装简行,根本没有遮挡羽箭的工具,四周也无物遮挡。
能不能被射中,全凭各自的人品。
第一波羽箭落下,辽军顿时翻倒了无数。
辽军首领吆喝着让军卒散开,因为第二波羽箭再次光临。
如此三轮弓箭过去,宋军骑兵开始冲锋,从四面八方往中间合围。
一团乱转的辽骑如何抵挡冲锋的战马,只一个冲击,几乎便灭了百分之八十的辽卒。
有骑兵兜马在辽卒中转着圈子,轻松地歼灭了这次偷营的辽军。
这次歼灭战只用了不到两刻钟的时间。
五千辽卒基本没活下来几个。
收拾完战场,留了警戒后,其余人都去睡觉。
经过这次失败,辽军再没人出城找事,老老实实地待在城内固守。
陈兵在三天内转遍了城池周围的地方,他觉得如果靠人力攻城,实在人手太少,必须得用别的办法,减少自己的折损。
到了第四天傍晚,李文国没回来,而且也没派人回来报信。
陈兵也能预料到这个结果。
有童贯掌军,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好过,夺了他这个元帅的风头。
自己思前想后,与童贯并无任何恩怨,纯粹是这个死太监的嫉妒心理在作祟。
只是嫉妒而已,就能置国家安全于不顾,大宋这些官员已经烂到了根子上。
陈兵放下心事,专心思考攻城的问题。在这几天的苦思中,终于让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就是利用眼前这条汹涌的河水,但是具体该如何操作,还未完全弄明白。
他整天蹲在河边,用铁锹挖了沟渠,用泥沙筑了城池,用作推演。
结合析津府城的地理形态,进行了无数次的研究。
干这个活,阿三最是兴奋,跑来跳去的,玩得很欢,脸上身上成天带了泥水灰尘。
第五天时,陈兵招了所有将领来到中军帐里,开始安排任务。
可任务还没安排完,就有人通报,说是大宋朝廷来人了。
陈兵一愣,自己在辽国南征北战了两三年,始终不见朝廷有信,如今一到边关,便有朝廷信息,这些人是因为怕死才不敢深入辽地的么?
军帐内进来三个人,中间一人三十多岁的年纪,面白无须,身穿锦衣,手里捧了一卷轴。
此人神情倨傲,行走间顾盼自如,净白的脸上仰三十度。
“上座者可是议和使团监察使陈兵?”
声音纤细尖锐,不用想就知道是个太监。
陈兵坐在桌案后,没有说话。
“你是谁?”
站在桌案前的焦广海皱眉问。
“咱家乃大宋朝廷,圣上座下大内御使,王朝丰,陈兵接旨。”
他说着话,将手里的卷轴高高举起。
陈兵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