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豪盯了陈兵片刻,突然怒喝一声:“老子杀了你!”
窜起身来,伸出两只黑手,直往陈兵扑过来。
站在陈兵旁边的张都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陈兵则稳稳地站在乱石间,眼神透出一股怜悯,看着疯子一样扑到眼前的秦豪。
就在秦豪的两只黑手要抓到身上时,站在一侧的黄俊抬脚踹在秦豪的肋骨上,将他踹翻出去。
秦豪在黑乎乎的杂物间翻滚,勉强支撑起上半身,双腿发软无法站立起来。
只得坐在地上大声喝骂。
“陈兵,你个黑心肠的猪狗,竟敢纵火杀死我父,知县大人,杀官之罪您不能不管不问吧?”
声音嘶哑凄厉,让一众人见了厉鬼般,心下觳觫。
经过秦家人的辨认,确认了那段黑色树根般的尸体,就是清河县尉秦忠强。
人找到了,也确定了死亡原因,就是被大火烧死了,仵作并未在尸体上找到可疑的伤口。
一干县领导也放下了悬着的小心脏。
人死道消,其家族最高成就者,只有秦忠强一人做到了县尉,从八品的官职。
宅子也被大火烧毁,一家三四十口子人,暂时栖身在宅子里的几处边角房屋中。
知县王梓当着秦家全家人的面,严厉斥责张都头守卫不力,防护不严。
并责令陈兵三日内找出纵火凶手予以严惩。
秦家老少表情木然地坐在地上,不知在听县领导讲话还是在缅怀过去富足的日子。
总之,除了秦豪因悲愤再加用力过度,昏睡过去外,其他人都没有表示。
这事暂时就这样过去,县衙一干领导班子也都纷纷散去。
陈兵带人折腾到了下午才离开秦宅,回到刑捕房。
知县王梓回到县衙,神情有些疲惫。
下人端了茶水上来,伺候他洗脸漱口。
师爷李松白站在一侧,静等老父母问话。
过了半晌,王梓才开口。
“先生觉得此事与那陈兵有无关系?”
“小人觉得此事应该就是陈兵所为。”
“哦?详细道来。”
“陈兵与秦忠强的矛盾起源于前日,秦豪放话要在今日杖责陈兵等人,大人也知道,杖击可重可轻,轻则在家躺个日,重则要人性命。”
王梓思索着点头。
李松白继续道:“今日为最后期限,好巧不巧,大火发生在昨晚,而且秦家支柱秦忠强死了,那强弱之势立刻倒置,大人以为是巧合吗?”
“如果陈兵选择赔钱道歉呢?”
“大人呐,一千两白银,是问清河县内有几人能拿得出来?就在下观察,那陈兵可不是个软弱的主,让他去秦家门前磕头道歉,还不如杀了他。”
见王梓不说话,李松白便说下去。
“再者说,秦忠强正需要杀鸡儆猴,拿陈兵立威,岂能轻易放过他?”
“陈兵走投无路间,只得选择铤而走险,放火烧死秦忠强。”
王梓冷笑:“陈兵一直混在街井,哪来的如此本事?”
李松白皱眉道:“如果他昨晚好好在家睡觉,也许在下还不会有疑,可偏偏纠集了一帮子捕快,一直喝酒到午夜时分,这不是障眼法又是什么?”
“你的意思,这火是他亲手放的?”
李松白摇头道:“据昨晚守城兵士来报,昨日子时有数十黑衣人翻墙入城,不到半个时辰,又夺门离去。”
“陈兵有这样的能量?”
“越来越让老夫看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