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勾起浅淡的笑意,对他道:“这么多人的名字,官职,哪怕只听过一遍,竟也记下了这么多。还有好多人,我没有全部记住,要么记着名字,要么只记着官职。你容我慢慢回忆,或者在遇到那些人的时候,我可能就会想起来。”
“好。”谢祯点头。
蒋星重下意识地擦擦眼泪,冲谢祯笑笑道:“见笑了……”
谢祯静静地看着蒋星重,心内的惊涛却已是翻过几重江海,他只道:“我都记下了……”
像她一样,哪怕只听过一次。
这些时日来,他眼见看着大昭如今这副光景,心间的愁云便未曾消散过,他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保住大昭,更不敢再奢望中兴。
可是今天,她念出了那么多人的名字。不止她念出的这些人,还有无数像她一样,随帝殉国的无名之人。
这无数的名字,好似凝聚成一股力量,真切地汇入他的心间。哪怕未来再难,一想到还有千千万万忠君爱国,热爱这片土地的人,他便有无穷的力量,去度过眼前每一个难关。
看着蒋星重面上的泪水,谢祯微微抬手,可犹豫片刻后,他却又放了下去,对蒋星重道:“蒋姑娘,多谢。”
说着,谢祯递给她一块帕子,无声地看向她。
蒋星重从他手中接过,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正欲归还,蒋星重似是想起什么,忙又收回,道:“哦,我洗干净,下次给你。”
谢祯却失笑,直接从她手中接了过去,重新揣回衣襟里。
“欸!”蒋星重惊了一下,那帕子上全是她的眼泪,不知道有没有鼻涕,他……见他已经收好,蒋星重收回目光,算了。
谢祯静静看了她半晌,拿起一旁的瑞鹤宫灯递给她,对她道:“我这便走了。若有事找我,还是悬挂宫灯即可。”
蒋星重接过宫灯,点头应下:“嗯。”
谢祯对她道:“你先走,我晚些再走。”
蒋星重却道:“还是你先走吧,王公公和孔公公叫我养身子,今日我没什么事。”
谢祯点头应下,起身往影壁外走去。
走了几步,谢祯忽地止步,蒋星重不解看去。
见他又转回了身子,蒋星重不由问道:“还有事?”
谢祯道:“按时吃药,身体要紧。”
说罢,谢祯冲她一笑,转身离去。
蒋星怔怔看着他的背影,有一瞬的晃神。他走了又停下,只是为了跟她说一句关怀之言?
蒋星重不由眨巴眨巴眼睛,想来只是寻常关怀,并无他意。
蒋星重心里少许有些烦躁,日后他还是少关怀些的好。他这般如光般耀眼的人,当真很容易扯人心动,没得叫人多想一步,心绪不安。
谢祯走在回养心殿的路上,脑海中全是今日与蒋星重见面的场景。
那些人的名字,一遍遍地在谢祯脑海中闪过,好些人,他都见过。有些人见过,却想不起长相。
首先是兵部尚书赵翰秋,定然是可用之人。蒋星重说景宁四年,他兵败土特部,被罢职归家。现在他尚且不知赵翰秋兵败的缘故,但现在,他愿意给他更多的信任。
还有镇守青海总兵官永宁侯汪承忠。青海极远,他登基不久,还当真对汪承忠没有什么印象。在蒋星重的梦中,他因身处边远之地,消息不灵通,导致勤王失败,身死顺天府外。
如此看来,他或许可以加强与汪承忠的联系。流寇多发于陕甘宁一带,青海地处陕甘宁以西,而朝廷从东面发兵。倘若叫赵翰秋与汪承忠联手,对流寇从东西两面进行夹击围堵,想来能根除那些复叛的流寇。
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