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燃的松木真好闻,噼噼啪啪的声响直教人心驰神往。
龙窑烧制,火膛移位,查探火候,停烧,投柴,移位烧制,时机把握皆要有度。
一站在窑边,开始点火的那一刹那,我自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一声声指令发出去,看着火苗渐起,仿佛那窑里烧的不是建盏,而是我的魂儿。
这一窑建盏烧了多久,我的魂儿也就跟着烧了多久,三天下来我日夜不离,吃住都在窑边上,谁来劝也不走,生怕弄出一丝纰漏,再丢了陆正平的脸。
陆正平也没好受到哪里去,我在窑边待了多久,他就在旁边陪了我多久,陪吃陪喝,不发一言。
他快六十岁了,我真担心他受不住,当时我就在心里想,这一窑盏我要是烧不好,我以后都不学了,不能因为我不学无术,害死了陆正平。
天公作美,开窑之后,数千只盏,无一出错,竟然还烧出了银兔毫。
大家都来与我道贺,夸我是天才,我得意忘形,立即看向陆正平,可他什么也没说,背手转身,一个人走了。
回到家里,我质问他为何不向我道贺,他陪我等那么久,不就是怕我给他丢脸?我那么争气,他不该骄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