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主任脸色难看，各种复杂的情绪往心口上涌动，让他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明明刚开始认识林小曼的时候，她还是个农村来的黄毛丫头，衣服简单朴素，看着大大咧咧又有些缺心眼。
而他虽然不是啥只手遮天的大官，但好歹在镇上也站稳了脚跟。当了一辈子的车站主任，手里有点小权，兜里有点小钱，镇上有些人脉，除了儿子那点糟心事，他活得还算肆意潇洒，比那些和他差不多年纪至今仍是光杆司令的人强多了。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他不说红光满面，起码能挺起腰杆做人。
可现在呢……
钱主任心头发苦，比吃了仙人掌还苦。
现在他为了儿子那一烂摊子破事，成了人人厌弃的阶下囚。
监狱的日子多苦啊，他一把年纪了，还要和一帮不如他的人睡大通铺，还要吃冷窝窝头，还要给同一屋子里的老大洗袜子……
一张老脸啊，他丢尽了。
攒了半辈子的尊严啊，也被碾的稀碎。
就算他能从这里出去了，那又是猴年马月的事情呢？
出去之后，社会又是什么样的光景呢？
他佝偻着脊背，还要面对别人异样和嘲讽的目光，这比杀了他还让他觉得难受痛苦。
面对林小曼……钱主任此时亦恨不得将头埋到裤裆里去。
生完孩子且做完月子的林小曼瞧着似乎比原来更美了。
尤其在金钱加持下，林小曼穿戴华丽，一进监狱衬托的监狱都有些珠光宝气。
两人隔着铁栅栏，此时却是天壤之别。
“林小曼，你赢了，我愿赌服输。”钱主任依旧倔强地吐出这几个字。
“什么我赢了？你输了？”林小曼面上还带着笑，却莫名让人感觉出一股冷意，“我孩子的性命在你看来就是一场赌局？只关乎输赢？”
钱主任沉默了，放在衣服下摆的手绞在一起。
平心而论，杀害孩子这样残忍的事情他也觉得愧疚。
躺在冰冷的大通铺上的日日夜夜，他也不明白那个时候自己为什么会鬼迷心窍同意了儿子的请求。
他没有伸出援助之手，还帮儿子出谋划策提出可怕的建议。
那个时候的自己真是狼心狗肺！
猪狗不如！
所以，林小曼的话让他羞愧不已。
见钱主任这个表情，林小曼也不多说了，“杀人未遂也是要重判的，短时间你们出不来。请好好享受你在监狱里的日子吧。我和我的孩子们反正以后也要吃香的喝辣的。钱主任……”
说到这，林小曼顿了顿，“我就在外面，看你在里面如何被磋磨成一堆骨头渣子。哈哈，别说看别人生不如死的感觉还挺痛快。”
钱主任脸色越来越颓废，似乎顷刻之间，他苍老了好几十岁。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们父子两个干了坏事，需要赔偿。经上层领导决定，你们两的那个朝阳盒饭归我了……。”林小曼挑眉转头说道。
钱主任眼睛瞪圆，心脏便是揪心的疼。
那个盒饭店，他和儿子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怎么可以突然之间就没了呢？
钱主任的反应很好的取悦了林小曼，她笑的更是开怀了。
若是以往面对钱主任的尖酸刻薄，冷言冷语，林小曼除了反唇相讥或是淡淡一笑也就过去了。
可现在不一样，钱主任触碰了她的逆鳞，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
钱主任若是被刀捅了心口，她还要在钱主任的心口上撒上盐巴让他更加痛苦。
林小曼走了，钱大山在监狱里也和钱主任有过短暂照面。
钱大山也知道了朝阳盒饭转到林小曼手下的事情。
当时父子两就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我怎么摊上你这个不作为的父亲？废物！蠢货！什么忙都帮不上我！你只知道在一边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