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宏出了一口恶气,下了山牵着山下树干边拴着的马匹,刚要飞身上马,突然视线落在了近处的梅树上。
刚上山的时候,他在此处拴他的马匹,那梅树枝杈平整。
此番却有一些残枝落叶,树头的枝杈也压断了不少。
裴宏心头咯噔一下,转身便朝着刚才和楚新月说话的位置狂奔而去。
他喊楚新月出来,纯粹就是替兄长出口恶气,顺道告诉她不要对自己存着几分妄想,断了她的念想。
裴宏可不是存心要她的命,况且若是楚新月因为自己出了什么事儿,女帝楚北柠绝对不会放过裴家。
便是他大哥来了也不好使!
他一颗心瞬间慌了起来,有人跟踪他,而且从树梢压弯了的架势来看,怕不单单是一个人。
遭了!
楚新月怕是有麻烦!
裴宏此番想的可不是什么羞辱不羞辱的问题,他疯了般的朝着刚才的方向折返了回去。
山坡上不好骑马,到处是密密麻麻的梅林,裴宏只能靠着脚程狂奔了过去,等他来到了楚新月待着的地方,哪里还有楚新月的影子。
“楚新月!楚新月!能说话就吱一声儿!说话啊!!”
裴宏双眸微红,脸色巨变,一双手紧紧攥成了拳。
他到处找,哪里还有楚新月的影子?
那个女人不会武功,身体又柔弱,即便是要走短短功夫也不可能走的人影儿都不见一个。
裴宏突然在不远处的草丛里发现了一方被凌乱的树杈挂着撕下来的衣服碎片,正是楚新月的衣服料子。
遭了!裴宏忙寻着料子的方向追了过去,却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人影掠了过去,他忙抽出了刀子在树干上刻了几个字儿,告诉六哥一个大概和方位,随即寻着踪迹追了过去。
他晓得此时不能耽搁,若是追不住人,楚新月出了什么岔子,可是他将人家邀过来的,书信还在楚家留着呢。
倒是裴家便是脱不开的干系,依着楚北柠的性子,能将他们裴家的人活剐了。
他忙拔起步子追了过去,那些人既然能追到这里来,必然是他的仇家。
因为那些人不知道楚新月来,还以为他约的是其他的什么人,所以那些人是冲着他来的,莫非是乌孙那边的?
这些年裴家在乌孙边地偷偷壮大自己的势力,经常深入乌孙腹地和当地的部族抢夺资源和矿场,前不久便灭掉了一个对裴家有很大威胁的乌孙部族。
裴宏越想越是后怕,如果是这样,楚新月和他约在这里,必然会被那些人误解。
只希望那些人晓得楚新月的身份,不会乱来,毕竟大晋女帝震怒,出兵乌孙灭掉他们这些部族是轻而易举的。
天渐渐黑了下来,裴烁也得了弟弟留下来的消息,看过后大惊失色。
他不禁暗自懊悔,当初就不该和弟弟说那些气话,此番才导致弟弟约了楚新月出来对峙,酿成了这么大的祸端。
他忙骑着马朝着楚家走去,一颗心简直忐忑到了极点。
裴家人主动说,和被楚家找上门来质问,差别可就大了。
裴宏一面派裴家人寻着弟弟留下来的记号追了过去,一面来到了楚国公府,刚要上前却看到楚国公府门口停了一辆马车。
马车装饰的很是低调雅致,车帘上镶嵌着珍珠,此番帘子掀了起来从马车里走下来一个穿着淡紫色裙衫的女子。
看到那女子后,裴烁登时愣了一下,这不就是那日里在林子里与他起了冲突的楚新月吗?
这不是回来了吗?为何弟弟说,楚新月受了他的牵连被柔然人带走了?这不是胡扯吗?楚新月不就在眼前吗?
楚家八小姐楚梦月这些日子一直住在郊外的皇庄里,正是春梅盛开的好时节,她便在皇庄附近的梅林里溜达作画,今天才回府,哪里想到因为她和裴烁的一面偶遇,竟是掀起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