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芷被裴政这么一搅合倒是生出了几分斗志来,初始楚北柠刚建立政权,面对朝堂上那么凶险的局面,她们两个女人都联手应对了下来。
如今只不过一座小小的车旗城罢了,还能将她怎么样?
她走到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巷子口,巷子口支了一个摊子,卖塞外百姓爱吃的羊汤,还有烙饼。
因为地理位置比较偏僻,估计来这里吃饭的顾客也不多,就是附近百姓,多不过赚几个辛苦钱。
摊主点了一盏昏黄的风灯,风灯将摊主那张苍老的脸映照的明暗不定,看起来像是个孤寡老人,也没有瞧见旁人帮他。
他似乎身体也不好,艰难的挪动着脚下的步子,吃力的收拾着桌子上的碗筷准备将桌子搬回去。
清芷走了过去,老人忙抬起头看向了走到面前的年轻女子,不禁微微愣怔在那里。
“姑娘?是要吃饭吗?”
炉火还未完全熄灭,余温炙着锅里的羊汤,散着温热。
“一碗汤,一个饼,”清芷实在是走不动了,缓缓坐在了油腻腻的桌子边。
“好!姑娘稍等片刻!”老人忙盛了一碗羊汤端到了清芷的面前,还在巴掌大的小竹筐里放了一块儿面饼。
清芷也是饿了,刚才还和裴政吵了一架,有点费力气。
她低下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肚子里瞬间暖和多了,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老板!”
老人忙陪着笑走到了清芷的面前:“姑娘,羊汤一碗是五文,面饼是两文,一共七文钱!”
清芷摸出来一张一百两面值的银票拍在了桌子上。
老人一看登时惊了一跳,颤颤巍巍道:“姑娘,这……这属实太多了,七文……是七文钱。”
清芷淡淡道:“你这家店铺也不是京城里的地儿,二十两银子足以盘下来了,我给你一百两银子盘下你的店,你也没必要离开,还是每日里在这儿卖羊汤,收入你我五五分,就当做是你的工钱。”
“后院的房子帮我打扫出来,你住南厢房,我住正屋。”
“明天按照我的吩咐去置办一些东西,以后这间店铺你我二人共同经营,我出银子,你出人力。”
“对了,再出去找个学徒或者帮工,你干活儿也轻省些,除了卖羊汤再卖点酒!”
“姑娘……”老人已经完全傻眼了,感觉像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砸中了脑袋,一时间竟是被砸懵了去。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儿,他这个破烂摊子总共一年也赚不到十两银子,这一处屋子也是自己早些年盖的,破旧不堪。
如今他岁数大了,眼见着身体也不行了,还担心老了以后卖不动羊汤,怕是只能等死了。
他的老伴儿早些年病死,几年前世道乱,边地兵灾不断,他的三个儿子都死在了战场上,至今音信全无,也不晓得死在哪儿了,连个祭拜的地方都没有。
他是个厨子,做得一手好羊汤,可惜自己没钱没势只能在这巷子口,自己的家门口做点儿吃食等来几个回头的老顾客照顾他的生意,勉强能活。
可身体已经不行了,过几年怕是连这个也做不成了,无儿无女,也不知道最后要死在何处?
不想竟是遇到了这等奇遇,可他始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嗫喏着:“姑娘,切莫耍笑小老儿了,姑娘给我七文钱回家歇着吧,这几年虽然好了一些,可大晚上一个姑娘家出来也是危险得很。”
清芷脸色沉了几分:“让你拿着便拿着,怎么那么多废话?”
“我累了!先歇着了!明早的事情还需要再办!
”
清芷将碗咔的一声落在了那张银票上,起身宛若主人般走进了巷子口老人的院子里。
老人颤颤巍巍拿起了桌子上的银票,顿时心头五味杂陈,眼底却含着泪,莫不是上天可怜他?
几天后,改了名字的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