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珂双眼发红地看着病床上睫羽轻颤的男人,嗓音嘶哑,“顾听寒,你终于醒了……”
男人微微侧眸,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摸上她的脸颊,“你是不是又哭了,我没事的!”
听到男人的声音,她微微一愣,眼泪随即夺眶而出,就像久绷着名为理智的弦突然断了,艰难地说道:“我很担心你。”
她自以为她足够冷静和理智,可当男人满是鲜血地躺在她怀中,留给她的只有跌入谷底的恐惧和害怕。
顾听寒眉峰蹙起,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水,盯着她发红的眼眶,放缓了声音,“别哭了,我不是没事吗?”
这时肖南寻突然推开病房的门,在接收到男人的视线时,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病人没什么大碍,就是鼻腔炎症,导致黏膜下血管破损出血,配合服用药物多休息就可以了。”
江珂缓缓地松了一口气,但紧皱的眉头没有一丝松懈,“要不要再做个全身检查?”
顾听寒看向江珂,眼底荡漾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愫,轻声安抚着她的情绪,“医生都说没事了,别担心了。”
“可是……”她还想说什么。
在肖南寻接受到男人的暗示时立马出声打断,“顾先生的身体状况很好,恢复之后记得加强身体素质的锻炼运动。”
江珂不确定地问道:“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先观察一天吧!如果没有其他不适,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肖南寻缓缓地说道。
“谢谢医生,你先好好休息吧!”江珂转头看向顾听寒。
男人看着江珂以往白皙红润的脸,现在暗淡无光,眸中充满了疲惫和憔悴,“老婆,你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吗?”
江珂垂眸低语,“睡不着,因为担心了你一晚上。”
顾听寒温热的手掌抚上她毛茸茸的脑袋,“我没事,你现在睡一会吧!”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而医生的话仿佛给她吃一颗定心丸般,她困倦地闭上了眼睛,身体无力的趴在床沿上。
她闭着眼就睡了过去,连点缓冲时间都没有。耳畔响起均匀绵长,却明显比平时沉重的呼吸声,那是累极了的人,才会出现的。
男人侧了侧头,垂眸看着她,长长的睫羽如雏鸦之色,从前莹润饱满的唇瓣有些干涩,睡着了还轻轻皱眉,让人看了忍不住想伸手抚平。
他缓缓起身,而江珂神色安稳,呼吸清浅,连他的动作都没有发现,看来是睡熟了,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放在病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肖南寻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我给你开的那些药吃了没?虽说不能痊愈,但是可以减轻病情带来的疼痛。”
顾听寒眸光闪了闪,“吃了……”
“唉!现在已经晚期了,各个脏器出现了衰竭,对化疗药物已经产生了抗药性。”
“如果贸然进行骨髓移植,也无法彻底治愈,还会导致病情复发。”
肖南寻缓缓叹了口气。
他顿了顿,“你现在还瞒着嫂子,从昨天晚上她就一晚没有合眼,真实情况我也不敢告诉她。”
男人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向来漫不经心的神情已经被他全然收起,“谢谢!比起漫长的离别骤然的疼痛或许更能走出来。”
肖南寻幽幽地说道:“我看不一定,这和时间没有关系,真挚的感情不会湮灭在时间的洪流中,只会越来越深刻。”
“嫂子对你的感情挺重的,昨天晚上就一直守着你,那眼泪就像久蓄而开闸的水一样疯狂涌出。”
男人的呼吸一滞,手紧紧地攥成拳,因太过用力而微微发抖。
肖南寻拍了拍他肩膀,“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