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转头看向远处的火堆,透过烈如红霞的焰火中,隐约能看见里头起火的骨架。
两个骷髅头正好面向祝卿安这个方向,这最后的反扑也没能够伤害到仇人,四个空洞洞的眼眶似乎述说着不甘,然后被烈火吞噬什么也不剩下。
这一下,金氏和柳清雅是真成一把灰了,祝卿安忍不住回想起上辈子遭遇的种种苦楚,屈辱和仇恨。
被推进河里淹死,成为徘徊不去的冤魂,那些日夜不得安宁的痛苦悔恨,在这一刻,终于是大仇得报。
眼泪一滴滴落下,这并不是伤心难受,而是喜极而泣,祝卿安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松快,心中的阴霾烟消云散,从此,她不再囚于过去的记忆里不得解脱。
她终于有闲情逸致去过好自己的日子,这真是个大喜的日子啊!
祝卿安擦干眼泪,忽然觉得有些奇怪,那柴堆堆得可高了,她坐在马车上都看不见高处的尸骨,怎么这会儿看得这么清楚呢?
还没等祝卿安反应过来,视线突然就转移了,等一下,她……她没动啊?
就在祝卿安愣神之际,眼前的景象从火堆变成了抬头仰望着她的母亲,祝卿安终于反应过来,她好像脚没有沾地?!
她猛地低头,然后就看见一条结实有力的手臂正托着她坐在一个人的肩膀上,而那人不是别人,正从出现到现在都没吭声的燕从昭!
祝卿安大惊失色,她这一会儿终于想起了先前的惊险,她们母女差点被马车碾压,是燕从昭从远处抛过来一根木棍拦截了一下,随后,又救她们母女脱离危机。
然后就是槐树突然倒下,兵荒马乱之际,是燕从昭抱着她再一次躲过一劫,然后燕从昭就这么抱着她不放了!!!
还任由她“居高临下”看风景看得出神,想到周围人可能像看猴一样看着她,祝卿安面皮就涨得通红,有羞有恼还有几分不好意思:“世子,请放我下来。”
燕从昭闻言,还真就半蹲下身,好迁就肩膀上的祝卿安好安然落地,这落在旁人眼里,顿时个个眼中意味不明起来。
柳氏是眼里带笑,福瓜福豆是一种果然如此的欣慰眼神,祝家的下人则受到惊吓,不是,大姑娘和晋王世子?
这这这……这真是太好了!!!
终于脚踏实地,祝卿安声如蚊蚋,低声说了一句:“多谢世子相救。”
然后,不等燕从昭有所反应,祝卿安像受惊的兔子一般窜到柳氏身后,低着头根本就不敢去看燕从昭的表情。
燕从昭长得高,即便祝卿安躲在母亲身后,他还是看清少女红如鸽血宝石的脸,便温声道:“县主不用客气,既是举手之劳,也是应当应分,无需不好意思。”
祝卿安听着这话不对的味儿,什么叫做应当应分?
这话说的,好像她是他什么人似的!
脑子里这个想法一闪而逝,蓦然间,脑中响起一阵电闪雷鸣,祝卿安想起柳氏之前说过的一句话:“为什么你第一个就把晋王世子排除掉?
要得最得皇上看重,不就是他吗!”
母亲说过,燕从昭对她有意,但当时的祝卿安根本就不相信,还扯出一堆大道理试图打消母亲那不切实际的想法。
不是母亲自作多情,一直以来想岔的其实是自己?
祝卿安难以置信,燕从昭看上她什么了?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就跟有一万只猴子在脑子里乱窜一样,压根就没回应燕从昭的话。
柳氏便开口和燕从昭寒暄道谢:“世子,小女面皮薄,又刚受惊吓,一时反应不过来,还请勿要见怪。
刚才若不是世子出手相救,我与小女只怕已遭逢不测,还请世子受我们母女一拜才是。”
柳氏说着,就拉着祝卿安要给燕从昭行大礼,燕从昭自然不敢受礼,连忙躲开,连连让柳氏和祝卿安不必如此。
随后,又提议让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