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人的苦修行。”
她还记得她刚进太医院那阵,崔泓舟日日跟她探讨那几本必考的医书,原本她还以为崔泓舟是孙院使故意派来考校自己的,后来才知道自己竟是他学习的工具人。
崔泓舟见顾瑾眉心略有些愠意,便一改刚才的嬉皮笑脸,认真道:“不为良相,便为良医。”
顾瑾听了这话,抬眼静静看了他半晌,未曾想这个曾日日跟在她身后的小医官竟有如此大志,不由得声音都柔了些:“有出息,值得表扬。”
崔泓舟闻言却是扑哧笑了出来:“顾姑娘真心想要夸赞我的话,不如帮我整理一下这些卷宗。”
说完他扫了眼那一摞半人高的卷宗,面上霎时涌起一片愁容。
顾瑾闻言心下一动,脉案室平时也不是一般御医可随意进出的,她之前能看到的脉案都是孙院使交到她手里的,上次她去查她母亲任职时的脉案,也是借着跟崔泓舟整理卷宗进去的。
于是,她笑眯眯道:“没问题,我帮你整理卷宗,一会你帮我抓药。”
崔泓舟点点头,两人各抱着一摞卷宗走向脉案室。
往年的卷宗被分门别类地安放在各个书架上,顾瑾跟着崔泓舟把卷宗整理好,趁着崔泓舟记录的时候,她快步走向前几日她刚看过的,她娘亲任职那段时间的卷宗架子。
那个架子上少了整整一个方格的卷宗,顾瑾皱了皱眉,她很确信那日她翻看的时候,那个架子是满层的,今日却空了那么多。
她上前翻了几册,果然,跟她娘亲有关的卷宗都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
她的心忽的明朗起来,早上皇后刚知道她是温若兰的女儿,这会子不到几个时辰,那些跟温若兰有关的卷宗全部消失……
她的内心升腾起一种说不清楚的害怕,她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觉得脖颈像被人掐住一般,喘不上气。
她捂住口鼻,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生怕自己下一瞬就会掉下泪来。见崔泓舟仍在记录档案,她若无其事地走到崔泓舟身侧,淡淡道:“你这一日都在整理这些卷宗吗?”
崔泓舟听得她语气中的微颤,以为她是等得不耐烦,于是头也不抬地急急道:“卷宗室哪来那么多事,每个月就忙两天而已,我马上就好了。”
“哦。”顾瑾轻轻应了一声,之后便是沉默不言,似乎是在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