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以归葬祖茔。
一众人到达祠堂的时候,祠堂里已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火气,供桌上摆满了贡品,贴身照顾顾老夫人的嬷嬷正往火盆里烧纸钱。
顾老夫人一路无言,她不愿意仆妇搀扶她,自己拄着拐杖慢慢地跟在族人身后。
圣旨已下,成了定局。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无端又加了几分。
顾瑾默默上前,跪拜磕头,又从半夏手里接过元宝,一点点往火盆里添加,仿佛周遭发生的一切都跟她无关。
这是自从得知父亲去世以来她第一次掉眼泪,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犹如一只只晶莹剔透的珠子。
半夏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单薄瘦削微微颤抖的身影,是那么的孤独又无力。她想起在明月庵的时候,姐姐每天去山上砍柴,去山下挑水,总是任劳任怨地保护她照顾她,而这一刻,她看上去无助极了。
顾瑾在一个多月前曾收到父亲的书信时,信中尚未提及他自己的病情,只是如常给她指点了一些医书上的困惑。
没想到去岁除夕父亲亲自来给自己送过节的礼品,竟是最后一别。想起父亲说,他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女儿能够平安喜乐。
想到此,顾锦更加难过,自己幼时失恃,少时失怙,小时那些跟父母一起生活的画面一幕幕涌上心头,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仿佛是被天地抛弃的弃儿。
她仰起头,泪光迷蒙中看到父亲的牌位,她想如果父亲在天有灵,也是希望她能够好好活下去。
否则,那个仙药使的位子,只需要父亲一句话,就可以给顾府的任何一个人,或者是父亲的关门弟子。
她听从师父教导,在山间隐忍多年,刻苦磨砺医术,她想这些年她所吃过的苦,她所失去的跟父母相处的时光,她都会一点点讨回来。
“瑾丫头,当着你父亲牌位的面你立誓,一旦你出嫁,就要交出顾家的药方。”
顾行知冷冷的话打断了顾瑾的思绪。
只见顾瑾缓缓站了起来,又从袖间取出一方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冷笑道:“晚饭前我拿不到顾家的钥匙,账本和对牌,明日到了皇宫,我自会向皇上陈情。”
“你恐吓老夫?哈哈!”顾行知一早上积压的怒气如火药般在心中炸开,完全失了理智。
顾瑾笑笑,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线:“大伯父,你觉得仙药使只需一个秘方就可以当吗?”
“你懂医术吗?”顾瑾继续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