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满是死人和蛆虫的地方，苏念晚有些难以接受。
她在附近找了一圈，又找到了一个山洞。
她费尽全力，将苏沉砚以及另外两个士兵拖了过来。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苏念晚搜集了足够多的干柴，点燃篝火取暖。
她每隔两个时辰就给他们喂一些水。
苏念晚守着他们整整一天一夜，她开始盘算着食物和清水的消耗。
苏沉砚一直昏睡没有醒来，另外两个士兵也是。他们必须得到更多的药物配合治疗才有生存的希望。
所以……他们必须离开这个地方。
但是，苏念晚很清楚现在的状况，仅凭她一人之力，是带不走三个人的。
能够活到现在，都是求生意志特别强烈的人啊。
他们都想活下去。
苏念晚心如刀绞，她不想放弃任何一个，却又不得不做出选择。
“哥，不管怎么样，我不会让你死的。”
苏念晚深吸一口气，已经做出了决定。
她来到两个昏迷不醒的士兵面前跪了下来，朝着他们虔诚地磕了三个响头。
“两位大哥，对不起，晚晚想救你们，可真的能力有限，请原谅我的自私，我只能带我哥哥走。”
“若此生相欠，但愿来世，能弥补这份见死不救的纠葛。”
苏念晚把清水和食物分成了两份，给两个士兵留下了一份。这是她能为他们做的唯一的事情了。
翌日天明，苏念晚使出吃奶的力气把苏沉砚放上了马背。她回头望了一眼，忍痛离开。
她必须尽快赶回通州城去。
一路上苏念晚都在关注着苏沉砚的身体状况，两人走了三天后，水和粮食都快告罄了。
夜晚，沙漠里寒风瑟瑟，吹得篝火的火焰摇摆不定。
苏念晚裹着披风，将苏沉砚紧紧抱在怀里。
她不知道明天该怎么办，也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命活着回去。
“哥，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的除夕，我们一家人一起吃饭，我发脾气把桌子掀了，满地的饭菜一片狼藉，当时你很凶地教训我，还把我骂哭了。”
“现在我才明白你说的要珍惜是什么意思。哥，等我们回到京城，你带我去茗香楼，我们大吃一顿，你说好不好？”
苏念晚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滑落，如果她和苏沉砚都死在了这个地方，父母知道了该有多难过？
她感觉到苏沉砚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她拿出最后一粒药丸塞进了苏沉砚的嘴巴里，含着最后一口清水，慢慢地贴上了苏沉砚的唇。
“晚晚……”
苏沉砚恍恍惚惚地睁开了眼睛，他凝视着苏念晚许久，依然觉得身在梦中。
“哥？”苏念晚惊喜不已，眼泪不由自主地汹涌而下，滴在了苏沉砚的脸上。“哥，你终于醒了？”
“你刚才……在干什么？”苏沉砚虚弱的说不了一句完整的话。
“我……”苏念晚羞愧地避开苏沉砚的眼神，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哥，我只是……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苏沉砚似乎是笑了一下。“我的晚晚，好像真的长大了……是，她应该长大了……我小时候就想，等她长大了，就娶她做我的新娘……”
“可是，我大概没机会了。世人都知她是我妹妹，我怎么能娶我的妹妹……晚晚，你知不知道，我不是你哥哥啊……我真的，好喜欢你……”
苏念晚的心头一动，虽然这一番表白，苏沉砚未必清醒，但是他说的一定是实话。
她伸出手覆盖着苏沉砚的脸颊，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