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沉砚怎么可能会带一个通房丫鬟出门。
夏荷显然也知道,她在苏念晚的脚边跪了下来,抓着苏念晚的裙摆,泪眼婆娑。
“大小姐,奴婢也知道这个要求过分了,但是……奴婢实在太想家,太想爹娘了。”
“奴婢的父亲是制作烟花的工匠,每年官府中秋节燃放的烟花,他都会参与制作。奴婢看到烟花,就像看到了爹爹一样。”
“大小姐,奴婢知道,既然卖身为奴就不该再抱有任何奢望,可是,亲情难舍,求大小姐成全。”
夏荷重重地磕头,白皙的额头上立刻就显现出了血痕。
“起来吧。”
苏念晚眼角余光看到苏沉砚什么反应都没有。
也许,就算夏荷磕头磕到死,他都无动于衷。
“我带你去就是了。只是,委屈你扮做我的婢女,不要对人提起是我哥哥通房就是了。”
“不委屈,多谢大小姐开恩。”夏荷马上拭去了夹杂着血丝的眼泪,搀扶着苏念晚上了马车。
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朝廷十分重视,这一天不设宵禁。
街道两边的店铺张灯结彩,灯笼高悬,汹涌的人潮不断地朝着城东的方向涌去。
马车行驶的异常缓慢,苏念晚掀起帘子的一角向外张望,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
若不是死过一次,又怎么能知道好好活着有多幸福?
或许是受了人月两圆的影响,苏念晚格外想念远在他乡的父母。
重生回来,她都还没有见过父亲。
那个爱妻女如命,最后为了维护她们而被万箭穿心的男人。
“大小姐,喝杯茶吧。”
夏荷给苏念晚递上一杯刚刚沏好的茶。
苏念晚浅尝了一口,笑道:“你也来一杯吧。这里也不是在府中,没有那么多规矩。”
“大小姐心善,但是奴婢不敢僭越。”
苏念晚轻轻一笑,并不勉强。
突然,马车顿了顿,苏念晚猝不及防之下身体前倾,下意识地抓住了夏荷的手腕。
“发生什么事了?”夏荷掀起马车的帘子询问车夫。
“大小姐,前面好像发生了打斗,世子去查看了。”
夏荷没说什么,放下帘子又钻回了马车里。
这时,苏念晚感到有些晕眩,用手轻轻揉着太阳穴,呼吸都有些急促。
“大小姐,您没事吧?”
“我有点头晕……”
“是吗?既然是这样,不如就别去看烟花了,奴婢带您在附近找个地方休息,怎么样?”
“不,我要等我哥哥……”
“等他?恐怕你等不到了。”
苏念晚抬头对上了夏荷的眼眸。
她没有了刚才柔柔弱弱的样子,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苏念晚。
苏念晚心中一动,暗暗捏紧了手帕,正要开口向车夫呼救,一把冰冷的匕首抵住了她的咽喉。
“只要你敢开口叫,我立刻就隔开你的脖子。”
苏念晚止住动作,慢慢地坐回了位置上。“你可知道这么做,会把你自己的性命断送掉?”
“你是在威胁我?我好怕呀。”夏荷用手中的匕首拍了拍苏念晚的脸颊,“哼,我既然敢干,我就不怕死。”
“苏念晚,像你这样的蠢货,凭什么能高高在上?还不是仗着你爹和你哥在朝中的权势?没有他们,你连烟花柳巷最低等的妓子都不如。”
苏念晚看着夏荷眼中那一抹嫉恨和怒火,虚弱地说道:“你的主子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敢这样明目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