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
她就是看不得他身边有其他人。
她做不成裴俭的妻,那这世上谁都不行。
想到温念兮,想到这贱人打她时那副嘴脸,许宛歆气得浑身发抖。
可是裴俭。
裴俭啊……
一颗心痛地揪住,她却连拳头都握不紧。
这是她最爱的男人,究竟要怎样做,才能叫他的眼里装得下她?
她将头埋进被子里,紧紧地缩成一团。
荀氏来时,便看到床榻上蜷缩成虾子的身影。她赶紧上前,将被子缓缓掀开,被子里是一张布满泪痕的脸。
许宛歆握紧了拳头,默默流泪,却一丝声响也没有。
“婉儿,怎么了?”
荀氏登时变了脸色,更是心疼。拿出帕子给她擦眼泪,坐在床边轻声询问。
前些日子女儿受了委屈——
也不知为何竟与平阳侯府世子夫人王慕宜起了冲突,回来时整张脸都是肿的。
荀氏问过她,可婉儿什么也不肯说。
小谦也说不清现场发生了什么。只说连太医都去了两个,王慕宜动了胎气,事情闹得不小。
事后,平阳侯夫人亲自登门,又说起两个孩子口角动手一事,算是赔礼道歉。
荀氏再心疼自己女儿,可对方既是孕妇,长辈又亲自登门,也不好再计较什么。
便是老爷那边,听说辅国公和裴俭都亲自开口提及此事。尤其是裴俭,不知跟老爷说了什么,老爷回来后明确告知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都不准再提。
“婉儿,你别吓娘,怎么了?”
许宛歆什么都没说,只是抬起上身,抱住荀氏的腰,把脸埋进她怀里,哭得浑身发抖。
荀氏抱着她,几乎是片刻,便察觉出什么,开口问道,“是不是因为裴俭?”
许宛歆用力抱紧荀氏,并不言语,然而一个动作已表明一切。
荀氏蹙眉,心疼都写在脸上。轻声哄道,“别哭,裴俭又欺负你了?有什么事跟娘说,有你爹在,不会叫你受委屈的。”
许宛歆什么都不说,只是默默流泪,不一会儿,荀氏腰间便湿了一片。
女儿这般伤心痛苦,任是哪个母亲都受不了。
荀氏也跟着红了眼眶。
婉儿已经许久未曾与她这个母亲如此亲近,而能这般牵动婉儿情绪的,只有裴俭。
“我去跟你爹说,叫他去找裴俭,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许宛歆这时才开口,轻轻摇头,“别去。”
荀氏低头,搂着女儿,恨铁不成钢道,“你父亲是兵部尚书,你母亲出自名门荀氏,从小将你千尊玉贵地养大,凭什么叫他裴俭糟践!”
“娘看不得你受委屈。婉儿,听娘一句劝,强扭的瓜不甜,这世上的好儿郎多了,以你的品貌,想要什么样的没有?你今年已经十九,再拖不得了。”
许宛歆心口一凉。
说来说去,还是要她让嫁人。
根本就不是为她好。
她闭着眼睛,看不见眼底神情,沉默半晌,才开口道:
“我觉得,我与荀表姐一样命苦。”
荀氏眉头一蹙,“说什么傻话,书玲那是陛下赐婚,与靖王……你却不同,娘不会勉强你,只要对方身家清白,你中意才最重要。”
许宛歆这会儿已经没了眼泪,声音低哑暗沉,平静得很,“那我可要好好挑一个称心如意的了。”
荀氏听她语气松动,顿时心下高兴,轻轻抚着许宛歆的长发,出声道,“只要是你喜欢的,娘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