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原先邱家的祖坟又没迁去汇州,本来就在京城。”
邱宏远这才想起,对啊,邱家祖坟原本就在京城。可就这么答应下来,他实在有些不甘心,便是道,“可以厚葬,但我有个条件。你们建安侯府得替我在京中谋个职……”
时云起偏头问魏采菱,“现在天黑了?”
魏采菱柔声回话,“天没黑,他做白日梦呢。”
邱宏远:“……”他现在非常讨厌跟这样的孩子们打交道,还不如老一辈懂事。
魏采菱道,“若是大姑母没走,你提出这要求,没准我们还能考虑一下。如今嘛,你们邱家最好把后事风风光光办了,否则别说你要在京中谋职,就算要在京中居住,都难有立足之地。与侯府为敌,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
这就不止是立威了,已是赤裸裸的威胁。
邱宏远带着一肚子怨气,准备回府操办起来。晦气死了!刚入京就办后事!
他带着小厮穿过游廊准备出去时,竟看到邱红颜满脸泪痕地跑过来喊,“父亲,带女儿回家吧!”
“红颜?”他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个女儿,“你怎么在这?”
邱红颜低着头哭唧唧,“父亲,早前女儿打烂了一个很贵的花瓶。那花瓶价值三千两,母亲不愿意赔钱,就把女儿放在侯府做事抵银子了。现在父亲既然来了京城,定然能把这三千两赔了,带女儿回家吧?”
嫡母已死,空口白牙。山高海阔任我飞,三千银两任我吹……父亲,快给钱!
邱宏远仿佛脑袋挨了一记重锤,气个半死,“三千两?一个花瓶!我哪儿有银子替你赔!”
“不赔银子女儿就不能跟您回家啊,父亲!女儿想念您,想念姨娘。女儿很快要及笄了,还得议亲嫁人呢。”
邱宏远自踏进侯府,就没顺心过,“你一个姨娘生的女儿还议什么亲!自己犯的错,自己解决!我没有银子,一两都没有!”
赔钱货!滚滚滚!烦死了!
“父亲!”邱红颜泪流满面,哽咽道,“您这是要永远把我抵给海晏公主,赔那三千两的花瓶吗?”
邱宏远正在气头上,用手指着她,“你最好是能自己抵了那三千两,我一个子儿也不会为你掏!你们这一个个的,没一个省心!气死我了!”
北茴冷脸递过来一张纸,“大姑老爷,您要是不替红颜还那三千两银子,就把这张契约签了。往后红颜的生死就不用您操心了。”
邱宏远瞧着那张所谓的契约,倒也不是什么身契。只是言明今后邱红颜一切的生老病死以及婚嫁,都一应由海晏公主做主,邱家无权干涉。
三千两和一个庶出女儿相比,自然是三千两更重要。
邱宏远从南雁手中接过毛笔,直接就近找了个石桌,契约一铺,迫不及待画押签名。
生怕人家反悔,再找自己要那三千两。
邱红颜捧着手中那张来之不易的契约,又哭又笑又心酸,泪眼朦胧伤断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