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竟然还能救死对头的命。
她沉了眉眼,平静的声音,“放心,我必叫她死得难看,不会叫你难消心头之恨。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看着她倒台。”
冯识玉从姑娘深沉的眼中看到了令人振奋的坚定。
她不解,“姑娘跟皇太后之间有什么仇恨吗?”
时安夏默了一瞬,道,“如果一定要论,那我只能说,国仇家恨。”
冯识玉便知姑娘不肯说实话,倒也不在意,从袖中拿出一件东西,双手奉上,“老身拿不出更好的东西来感谢姑娘,这支簪子有时候能保命,送给姑娘,还望姑娘不要嫌弃。”
时安夏朝簪子看过去,只一眼,便认出这正是上一世成功刺杀皇太后的那支剧毒簪子。
这可是个大宝贝!如她所说,关键时刻能保命,尤其对女子来说。
可她又怎能夺人所爱,“您的心意我心领了,但簪子我不能收,那是您的心爱之物。如果婆婆一定要感谢我,不如帮我个忙可好?”
冯识玉不由分说将簪子塞进了时安夏的手中。
诚如时安夏所说,簪子是她的心爱之物,正因为心爱,所以才要送给恩人啊。
她正色道,“这些年来,我根本近不了那个鬼老婆子的身。我日日想着报仇,都不得其法。我也想过找皇上,可皇上……有皇上的难处。我,我就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是海晏公主你,终于让我得偿所愿。海晏公主有什么需要做的,尽管交代我这老婆子去做就是了。”
时安夏柔声道,“您是虞阳长公主的姨母,也就是我的长辈,以后我叫您一声婆婆,您唤我夏儿可好?”
冯识玉满是皱纹的脸上渐渐露出一抹欢喜的笑容,许久不曾感受过的暖流在心中涌动。
她有些不好意思,没应下,也不拒绝,就那么红着眼眶,笑看着时安夏,“这些年我一门心思报仇,从来没去看过虞阳长公主。我不敢去见她,一见她,我就想起安儿那么好的孩子被砍了头……”
时安夏静静品着茶。
她是个外人,自然没有那种失去亲人的切身之痛。又怎能随口劝别人放下?
一时,冯识玉便絮絮叨叨讲着她的陈年往事。
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跟一个外人说起她和妹妹的事。
被仇恨充满的每一天,曾经越甜蜜温暖的画面,而今便越是痛彻心扉。
她这些天变着法子折磨皇太后,那口郁气便是舒了许多。
又得了时安夏的保证,定会让皇太后死得难看。她便是觉得自己这个仇已经算是报了大半。
冯识玉没把时安夏当成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而是当成一个友人,诉说着那些年的美好,以及这些年的痛苦。
时安夏是个很好的倾听者,没有丝毫不耐烦,也不打断她的讲述。只是间或“嗯”一声,或者问,“然后呢”,给足了听者的诚意。
不知不觉讲了许多,冯识玉才想起这茬来,“夏儿是想老身帮你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