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分析,也陷入了沉默,片刻后,道,“山海关那一战,老五是先锋突击。
当时我们爷俩商定这个计划时,没有外人,除了受伤昏迷在我帐中养伤的梁永安。”
那个时候,他的长子,次子,四子都已牺牲,身边只剩梁永安这个老二和老五。
失去孩子的父母,会格外地怜惜剩下的孩子,加之那时候梁永安受伤昏迷,他从不曾疑过他。
如今再跳出父子亲情去看,老五做先锋军伏击敌军的作战计划极有可能是被梁永安泄露,导致老五伏击不成,反被敌军伏击而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老夫人怎么会想不到,可能是梁永安出卖了自己的弟弟。
她红肿的眼睛,再度赤红,“对不起,从前是我太护着他。”
对老侯爷道歉,也是在对自己的小儿子道歉。
老侯爷摸摸老妻的头,“过去了,莫要再难受了,若刚刚我们推测的是真的,老婆子,我们得保重身体,后面还有硬仗要打,仇还没真正得报呢。”
若这一切当真都是皇后所为,那她隐藏的太深,也太可怕了。
老夫人闻言,重重点头,“先前皇后的计划是扶持福苏对抗林兰亭,但因珠珠的事,我们承了太子妃的恩情。
加之你在宫中那番言论,皇后定然已将梁家列为太子阵营的人,我担心,她用不了福苏,便会毁了他,免得给太子添助力。”
老侯爷见老夫打起了些精神,立即道,“是,所以,我们两个老东西得好好护着他们。
但是你瞧着精神头不是很好,要不要再请大夫来给看看?”
“不用。”老夫人端了端肩头,坐正了些,对门外吩咐道,“送些吃的来。”
她只是两顿没吃东西,吃了东西她一定能恢复许多的,梁家如今有难,她的身子不能给他们拖后腿。
老侯爷见老妻又有当年老母鸡护崽的劲头,心里悄然松了口气。
熬得稀烂的粥很快被送了来,老两口一人一碗下肚,天色已经全然黑了下来,老夫人看了眼窗外,叹道,“不知道太子妃身体何时能好转,何时能让珠珠和我们话别。”
老侯爷安慰,“快了,快了。”
心里却觉得,卫清晏应是装晕的,其中用意,不难猜出,再瞧今日太子在殿上与皇后的那些话,又觉得梁家拥护太子没什么不好。
至少瞧着太子是个脑袋清明的,而皇后是决不能再当政了。
被他们念叨的卫清晏和时煜,带着暗卫一路疾驰到了林家祖坟附近,大家提前下了马,留下一个暗卫看着马匹,其余人摸黑跟着卫清晏避开守墓人,进了墓地。
林家祖上本就是大族,整个祖地很大,从外面看这一片风水是极佳。
但风水再好的地方,也难免会有些怨气,林家祖地和大魏皇宫的冷宫一样,竟是干净的不见一丝怨气。
“不对劲,没有一丝怨气。”卫清晏低声对时煜道,“我去守墓人住的地方看看,你带几个人往左边看看有无异常之处。”
没有怨气,极有可能就是怨气被蚕食了,时煜想到了时德厚,对卫清晏道,“让他们几个去左边,我和你一起过去。”
他记得时德厚便是靠吸食怨气恢复身体,能吸食这附近怨气的极有可能就在附近。
卫清晏没有拒绝,带着时煜瞬移到了守墓人居住的屋前。
门却是大开的,屋里一片漆黑。
但卫清晏却一眼将不大的屋子看了个清楚,屋里没有人。
她走进摸了摸床铺,凉的,时煜也点燃了床头的油灯,看清了屋里的一切。
屋中凌乱,桌上还有吃剩的残羹冷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