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卫缓缓撤退。
李毅召集农会管事们照顾伤者,让人将他们抬回营地治疗。
整个战场乱糟糟,到处都是残肢断臂,人和人的尸体交织在一起,血肉模糊,层层叠叠的散发着刺鼻的腥臭味,如同地狱一般。
一些赶上来抬人的饥民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扑鼻的血腥味刺激的弯腰呕吐。
战争的惨烈就是在挑战人性的底线,同类相残到成规模的屠杀,是完全违反自然法则的。
李毅将一个伤者扶起来,由饥民青壮背后去。
环顾四周,到处都是痛呼流涕的伤者,还有肤色灰白的尸首安安静静的躺在血泊里,目光悲伤的望着李毅。
“大人,官兵派人来了。”
身后传来低微的声音。
李毅回头,只见郑管事恭恭敬敬的站在身边,如同面见神祇般敬畏。
一人冲破上前官兵的阻拦,生擒敌将,无人可挡。
李毅的勇武深深的印在无数饥民的脑子里,那神乎其神的勇武,让无数人开始将李毅神话。
就算是农会成员,也对李毅深深的敬畏,连带着还有身为手下的自豪。
“将人带过来吧。”李毅沉声道。
郑管事对着远处招招手,一个身穿青色官服的官员脸色苍白的走过来。
他小心翼翼躲开满地的尸首,唯恐被血污沾染,走到李毅面前,捏着鼻子道。
“李大人,我家府尊想和你谈谈。”
李毅语气冰冷的道:“有什么好谈的?”
官员望了望周围血腥的场面,凑上前低声道:“眼下民乱已经被镇压,各级官员都不想再惹事端。还请李大人移步,也好商量一个万全的对策,不然谁也无法放心不是?”
“民乱?你们官逼民反,数百饥民被杀,上千人受伤,到你们嘴里,却成了饥民作乱吗?”
李毅再也压制不住心头的怒火,脸色铁青的如同被激怒的凶兽,吓得官员浑身颤抖。
“李大人,下官只是传话,还请大人息怒。”
李毅平静下来,他也知道对一个小官说这些没有什么用。
“带路吧,我倒想听听王府尊是如何说的。”
官员带路,李毅一路走上山坡,在一处深色布匹搭建的棚子中,见到了延安府一众官员。
他们成群窃窃私语,见到李毅到来,一个个全都停了下来,眼神诡异的望着李毅。
场面陷入安静,端坐在正中主位的王薄均睁开眼睛。
“李大人,还请坐下说话。”
李毅径直走上前,坐在蒲团垫子上。
“今日事情走到这一步,并非我等想要看到的。朝廷有令,饥民应当各回原籍,由官府收容,我们也是遵旨行事,岂料饥民闹事,对抗官府,扰乱国法,这才有今日之乱……”
王薄均一上来就给今日的事情定性。
李毅直接打断他的话道:“王府尊。饥民并非闹事,而是求生。朝廷虽然下旨,可官府一无章程安置,二无钱粮赈济,就这样让饥民回乡,那他们回去之后无衣无食,又如何过活呢?官府这样做,不就是将他们赶回原籍,自生自灭吗?”
“李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对我等亲民官不满吗?”王薄均厉声呵斥道。
李毅毫不相让的看着他。
“我非是不满,而是失望。尔等饱读诗书,考取功名,自诩为圣人门徒,要匡扶济世。可如今作为亲民官,竟然视民如草芥,喊打喊杀,逼民为寇,残民害民,大明有你们这样的官员,如何不衰,如何不亡?”
李毅一句句话如同钢针砸在在场所有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