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李昭陵,你在吗?李昭陵?”涂山幽恒敲李昭陵的门,此时的李昭陵还沉浸在噩梦里无法自拔。
废弃的戏台上一个女人正忘我的唱着“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奴似嫦娥离月宫。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落在广寒宫,啊,广寒宫。玉石桥斜倚把栏杆靠,鸳鸯来戏水,金色鲤鱼在水面朝,啊,水面朝;长空雁,雁儿飞,哎呀雁儿呀,雁儿并飞腾,闻奴的声音落花荫,这景色撩人欲醉,不觉来到百花亭。”那女子穿着一件崭新的和废弃戏台格格不入的镶边女蟒,上面绣着丹凤朝阳,但衣角却是破的,下摆上有褶子,仿佛在柜子里放了好多年刚拿出来一样。她嘴唇乌紫,鬓角斑白,眼周一片乌青,眼眶里空无一物,她叼起酒杯,做出下腰的动作,酒杯里浓稠的血红的浆液流了出来,漫到她的脸上,“当啷”酒杯落地,她疯了似的四处张望,嘴里念叨着“老爷我错了,不要打我,我一定好好练,您不要生气,我一定好好......”半晌,她像是反应过来一样,又癫狂的笑起来,“什么老爷,他早死了,早没了,哈哈哈哈哈,牌位都劈了烧了火,哈哈哈哈哈哈,连那个狐媚子也一起死了,化成了灰,哈哈哈哈哈”她笑的时候,李昭陵看见黑洞洞的喉咙。忽然女人停下来,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脸,“老爷,您的骨灰可真好用,真白”
咔嚓!李昭陵后退一步,不偏不倚踩在了枯枝上,“谁?”女人抬起头来,空无一物的眼眶直勾勾地看着李昭陵的方向,李昭陵大气不敢出,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心里不停祈祷,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不得不说李昭陵的运气“好”极了,那女人跳下戏台,直直地走过来,李昭陵双腿发软,闭上眼睛,大气不敢喘,恨不得此刻自己停止呼吸。就像以前一样,李昭陵的霉运总是不合时宜的出现,冰凉的手摸上他的脸,女人的脸近在咫尺,“李郎,你终于来看我了,我好想你呀,”女人的手摩挲着李昭陵的肩膀,脊背,尖锐的下巴靠在肩膀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李昭陵心里一万个小人狂奔,快跑,快跑。可是条件反射之下,双腿不听大脑使唤,双手竟不自觉的去环女人的腰。李昭陵闭上双眼,听天由命。“李郎,你心里有我吗?为什么不来看我呢?你给我看看你的心吧,让我看看有没有我?”说着女人长着长指甲的手就往李昭陵心口摸去。
李昭陵一脸的心如死灰,就这么死在这儿了?这也不用这么背吧。从小李昭陵运气就不好,幼儿园第一天,库房着火烧了半个幼儿园,小学的时候刚踏进教学楼,下一秒就塌了,初中换了三个,上一个合并一个,高中毕业的时候,校牌被取消了,大学上一半,校长死了三个,工作的时候三个单位倒闭了三个。
“纪唐,李昭陵陷梦里出不来了!”霍骁一把打开纪唐的门,拉过她就往李昭陵房间走去,“我昨天去看他的时候他就这样,今天一早涂山来叫他,发现他魂儿快散了”纪唐俯下身,扒开李昭陵眼皮,“翻了白眼了,怕是入梦已久”说着,纪唐从司徒不知口袋里掏出一张定魂符,贴在李昭陵心口,小混沌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被纪唐一把薅过来,排进李昭陵梦里“进去”。
李昭陵挣扎着想摆脱女人的手,发现女人的手和铁钳一样,牢牢地抓着他的肩膀,指甲扎入皮肉里,鲜血流了出来,她张开血盆大口,咬上李昭陵的脖子,李昭陵绝望闭眼,想象中剧烈的疼痛没有出现,肩膀上的铁手松开了,李昭陵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外貌似狗,身有长毛,像熊却没有爪子的小兽蹲在自己面前,正用舌头舔着嘴唇,同时打了个饱嗝儿。它舔完嘴唇,晃了晃头,向戏台飘去。
李昭陵目瞪口呆地看着它,小兽飘了一段距离,发现李昭陵没有跟上来,又飘回来,摇晃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