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而它们的背面深埋地下,正面被白雪覆盖,近看去,宛然一颗颗无瑕美玉。
紧跟着从另一边上来许多人,他们大多怀里抱着干枯的木柴。
齐垂江匆匆跑过来,从某人手里拿过祭词。
他接过看了一会儿,便用胸前保护的火苗点燃摆放石柱前的柴火,待火势足够大时,他扬起那些巨大的布条扔进火中。
熊熊的火燃烧,布条被路过的冬风扯来扯去,如一个跌进火中的人挣扎着、痛苦着,伸出灰白的双手挥舞着试图逃脱。
它不愿死去,被烧的蜷缩着还不停发出凄厉的呼嚎。
雪还在下,把鸢山上的人和树都染成白发。
他们那冻得苍白的脸加上身上不算好看的旧衣裳,落在云素眼中倒与未落入火中时的灰白布条有几分相似。
火焰即将熄灭之时,鸢乞九在最完美的玉前俯身跪下,虔诚的面孔陷入雪中。
他陷入,又仰起。
再陷入,再仰起。
她聆听雪的声音。
然后口中振振有词。
齐垂江则是握着祭词,一字一字的念出口来。
“知元二十有二…”
“有户九十余七…”
“上祭白雪,下祭鸢土。”
“奉与罗裳,呈与美玉。”
所有人的神情都是此前云素从未见过的严肃庄重,就连周围的生息似乎都浓稠了许多。
云素细细的感知着,同时缓缓靠近柳林,他继续看着石柱跟前的众人,看着那些人捧在手心的玉石绸缎,那些东西在这里是极其罕见的物品,他明白接下来的程序会是重中之重。
一个中年人抬上美丽绸缎,另一个抬上精美玉石。
这些东西来自遥远的地方,是用族里储备的食物和钱财千里迢迢换来的。
他们将其恭敬放在石柱上堆积的雪中。
鸢乞的女儿慢慢走过去,她卷起袖子,露出洁白的手腕伏在石柱上的雪上。
一手抚摸绸缎,一手抚摸玉石,却极为小心着不沾上下方一点雪。
渐渐的,绸缎和玉石下沉。
明明那下方的雪没有一丝融化或是移动的痕迹,玉石绸缎却还是在那冰冷的雪上下沉。
像是要沉入另一个世界。
不多久,它们彻底沉没。
女儿抬起冻得麻木的手臂,转过身,迎接她的是后方一个个投来的严肃庄重期待的目光。
她仰头看着雪花许久,最后面无表情的点头。
顿时,惊喜声席卷而来。
人们欢呼雀跃。
云素木木的看着天上飘落的雪。
老神婆同样没有欢呼,她的目光深邃又满是思虑,感知着四处的生息波动,看着还跪拜在石柱前的女儿。
雪终于停了,那个跪拜的身影缓缓起身。
女儿的脸上满是霜雪,她背对着众人,迎着那轮即将升起的冬日。
“我听到冰雪的哀声。”
晨曦已经来临,黑夜已经褪去,冬日朝着鸢山播撒温暖,她转身,喉咙中发出的声音洪亮又具有浓浓生气,哪里还有半分方才人群中的腼腆女子模样。
老神婆面色凝重的看着她。
女儿挽起沾满雪花的冰冷袖子,细细擦过脸上每一寸霜雪。
伴随着轻微的麻木与刺痛,她继续开口,诉说着她从雪中聆听到的故事。
“最开始,那只是一团炽热的火。”
“后来,它一点点变大,融化冰雪,焚化草木,将整个鸢山烧成天地中的一缕缕尘埃。”
“它不愿熄灭。”
她放下衣袖,伸手拍打着身上的雪。
“这是鸢女的预示。”
山上,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看向云素。
云素心里清楚,若山上真的会有这么场火,那恐怕会是苏一一的火,可此刻他是唯一的祸,那么自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