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一件令人愤怒的事,诗绪却极度平静的说道:“身子都没了,心灵又何处容身?自然只能在这儿苦苦等。”
她冷漠又随意,顺着桌上的人一个个说道:“他被砍了六刀,她被砍了五刀。他修行比较高,砍不动抬去烧,被火烧了几年才烧干净,她还没进来就被捅穿了…”
不用她说,云素也知道是谁做的这些事,她们与他们的恩怨他不想管。他的心思跑去别处,依诗绪所言,这里的人都只是心灵,那么他的肉体去哪里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忽然意识到为何在这儿见不到之前跳水的两人了。在看了那卷书之后,他的确已经是他们了。只是,若他的心灵在这,那他的肉体,岂不是与他们落在了一处?
诗绪接着说道:“朱雀等到了,这儿也待得很腻了,所以将这方天地的剩余齐聚于此。”
云素重新朝他们看去,一切似乎与之前不太一样了。他发现在那些欢声笑语中,有人在作画,有人在写字,有人在下棋,有人吃有人喝有人睡…这些大概就是他们喜欢的事,而身侧这位诗绪,喜欢的大概就是她指尖杯中的酒。
若他的推论正确,只有成功感知生息的人才能进入这里,那么苏一一既然来了她就不可能不在。
可是…
难道她是个骗子?
云素仔细的看向她,懒散与痴迷的深色让她本就美丽的容颜上平添一抹红尘色。这段时间里,他见的好看的姑娘比过去十多年见的都多。
他朝她问道:“最近除了我,还有人来到这里么?”
“人?”诗绪摇摇头,无比确定的说道:“没有。”
苏一一和他一起看了书,并且在之后有了变化,若她跳进了湖中,不可能不进来才对。
云素有些不确定,不过既然她说苏一一不在这里,那他去外头身体呆的地方再找找,问道:“朱雀几时来?”
诗绪撇了撇嘴说道:“我没见过它,也想见见它长什么样。”
云素问道:“你不是看门的么?”
诗绪看着还在举杯说话的男子,说道:“什么看门的?我当时喝得站都站不稳,糊里糊涂的连门都看不清。是纸生开的门,他带它进来的。”
她说话时,纸生也在说话,他的话语中充斥着经年累月的浓浓领头人语气,是曾经那个女人死后在这的领导者。
他惆怅的说道:“今日过后,我们便得解脱。”
“真正的解脱。”
他说:“以前,哪怕痛苦也好,欢乐也好,寻找朱雀这件事始终压在我等心头,无时无刻。如今的人世间,在外头过得远不如从前好,几乎已经没有了名字彻底消失。”
想到这里,纸生愤怒的一把捏碎杯子,他的手掌被割破,却未曾流出鲜血,说道:“这份责任变得比原来更重!那些选择跟着太阳跟着沧山一起消亡的懦夫!他们扛不住这份责任,不敢面对既定的死亡,他们不配与我等为伍!”
他的目光透过金色宫墙,看向宫外的残月,宽厚的笑着说道:“出生很重要,死亡同样很重要。因为重要,所以我们活在如今。而现在,我们可以死了。”
诗绪正笑盈盈的看着云素,在眼里失落涌出的同时端起酒杯递到他唇边。云素抿起微笑婉拒,看她失落的模样心里不由得生出丝丝不忍。
“公子这双眼睛真是勾人。”
诗绪第二次说出这句话,她好奇的看着他的眼睛,说道:“这满桌的美妙,竟都牵不动云公子凡心么?”
云素很不想骗她,取巧的答道:“你说食与饮是美妙,那不食与不饮又何尝不是?”
“奇怪的道理,但是有理。”
诗绪说道:“我自己也有别的道理。你不去喝,怎知它不会比你此刻的美妙更美妙呢?”
云素说道:“也许它是会更美妙,但我不想,至少现在不想。”
诗绪晃悠的身子突然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