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忱辞的后背瞬间僵直了,缓缓转过身去,果然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南卿。
只是两天不见,她看上去又瘦了一圈,酒吧五彩的灯光映照下,她整个人皮肤愈发苍白,几乎要碎了般的柔弱。
可那双澄澈的眸子里却古井无波,只是平静地投射过一道目光,和宴忱辞的视线交汇。
她不哭不闹,无动于衷,淡漠地只是个听众。
可宴忱辞心里却愈发不是滋味起来,甚至有点心慌。
有只无形的大手,揪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喘不过气来。
南卿那抹黛色的剪影背过去,朝着酒吧门口走去,眼瞧着就要溶于外面清冷的月色里。
宴忱辞立马快步追出去,在马路边拽住南卿的手臂。
“刚才我在酒吧里说的话……”
刚开个头,就被南卿给打断了,“都听到了,所以呢,你追出来,是想现在就把我玩烂吗?”
宴忱辞又是一滞。
他瞳孔里倒映的,是一张苍白,悲凄的面庞,“五年了,宴忱辞,我这个东西你还没玩腻吗?”
“你是宴太太。”宴忱辞纠正她,“不是什么东西。”
顿了顿又补充,“我带你回南山居,这些事情,再慢慢和你解释。”
南卿往后退了一步,“你应该已经收到法院的传票了吧,都要打官司了,还是别住在一起比较好,免得到时候开庭我理亏。”
一字一句,都表明她坚定要离婚的态度。
宴忱辞缓缓地松开了她的手。
南卿立马转身要走。
可是走了几步之后,却发现宴忱辞居然跟着自己。
不远不近的距离,却让他的影子倒映着落在她肩膀处,两个人真实又虚幻,亲密无间。
“你想干什么?”南卿站住脚,转头问他,“跟着我,看看我现在有没有和徐律师住一起吗?”
南卿还想继续说。
但宴忱辞能猜到,她到底会说什么。
会说,放心吧宴忱辞,没和你离婚之前,我不会做那么出格的事情。
会说,宴忱辞,我没有你想得那么贱,没被你玩烂,于是就找别人来继续玩我。
仔细想想还真是,在他面前时,比起伤害他,南卿做得更多的就是伤害自己。
永远,都把自己低到尘埃里。
他沉默了一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然后你再走。”
“我不想去。”南卿拒绝。
“很快,最多一个小时,如果你不想走,那我抱你过去。”宴忱辞声音温柔,但语气很坚定。
根本就没给南卿拒绝的机会。
南卿到底坐上了他的车。
宴忱辞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开车载着南卿去了一个摄影棚。
是京市最顶级,为一线当红艺人拍摄杂志或者专辑等等封面照片的摄影大棚。
南卿还以为他是要领着自己来见什么艺人。
可进去后才发现,里面几十号工作人员,都是专门在等她和宴忱辞的。
几乎是人刚到,那帮工作人员便开始忙碌起来。
化妆的化妆,搭衣服的搭衣服。
等南卿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换上了一套月牙白的连衣裙,款式怎么看怎么熟悉,但半晌没想起来在哪儿见过。
直到下一瞬,宴忱辞穿着一套卡其色的西装,手里拿着白色头纱走出来,南卿才突然反应过来。
想起来了。
她和宴忱辞领证那天,穿的就是这样的象牙白连衣裙。
那时候她还沉浸在能嫁给宴忱辞的巨大喜悦中,所以特意精心打扮,甚至约了跟拍,就为了能记录下这重要的时刻。
甚至还洗了一张照片出来,放在钱包的夹层里,珍藏了整整五年。
南卿已经意识到宴忱辞要干什么了。
正想着,宴忱辞已经走到她面前,为她亲手戴上了头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