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简的要求,他卫阙是应,还是不应?
卫阙不由自主用指节抵住额头,摩挲起来。
防潮法子对他来说诱惑太大了,更何况防潮原料还是随处可见的白云石。
只要这法子有用,漕运司往后可运输的物件种类又要多上好几成,以往赚不到的银子、没办法去的地界,他们都可以尝试。
卫阙感觉眼界一下就被打开了。
他将桌上的棉布拿到面前,用手掌轻轻抚摸着。
沈筝几人也不催他,耐心等待着他的回答。
“行!”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卫阙咬牙下了决心。
他看着沈筝的眼睛,“沈大人,若是白云石真的能防潮,那这一大笔利,本官让了!到时候本官亲自回京给户部解释,不将您同安县扯进来。”
他眯了眯眼,故作凶狠地继续说道:“但本官将丑话说到前头,若是白云石没用,莫说货船回来的费用,就连去的费用,该您同安县多少,一文都不能少!”
沈筝扬起一抹笑,“那是自然,下官还不敢拿这种事与您说笑。”
卫阙长舒一口气,但那股舍了银子的心疼之感一直郁结在他胸口,久久不能散去。
他皱眉看向还在写画的沈行简,总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重要之事。
在沈筝几人惊异的目光中,他站了起来,摸着下巴走向沈行简,在沈行简身后打量许久。
沈筝屁股微微抬离石凳半寸,生怕卫阙一个想不通,暴起给沈行简两下。
“哈哈哈哈哈——”
令她没想到的是,卫阙突然大笑起来,从她的角度看去,刚好能看到卫阙正在扇动的扁桃体。
什么情况?沈筝瞪大了眼。
卫阙被沈行简气疯了?
不至于吧,这人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说疯就疯的!
卫阙还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傻乐。
他怎么忘了!漕运司让的利,其中还有国库的一份!
到时候这消息传回京中后,要被气得跳脚的,大有人在!
若是再被那人知道在中间杀价搅和的,还是他户部之人......
“哈哈哈哈哈!”
卫阙光是想到那场面,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说呢......光是如此想想,心里都跟吃了蜜似的——简直甜得不行。
......
待卫阙“病情好转”后,几人又踏上了去下河村的道路。
这次沈筝还叫上了赵休与另一个捕快,让他们与沈行简骑马,以便待会儿去山脚采石灰石。
那座山还没有名字,余时章让沈筝赶紧给取一个,总不能每次都唤那座山为“那座山”吧。
沈筝想到留在县衙监工的梁复,浅笑道:“那座山有石灰石,是梁大人发现的,若要取名的话,下官想让梁大人帮忙取一个。”
余时章低声道了一句“老小子有福气”后,转头看向同乘的卫阙。
“你此次前来,陛下可还交代有其他事?”
卫阙被余时章胁迫同乘,本就屁股跟针扎似的,哪儿哪儿不舒服,这下又听到余时章问话,霎时没反应过来。
“啊?啊——”
他回想一番后,一拍脑袋,“多谢伯爷提醒,下官之前光惦记牌匾去了。”
马车颠簸,他撑着车厢正了正身子,看向沈筝。
“陛下还真交代了几件事。”
几件事?这完蛋玩意儿!
余时章出了一口牛气,不悦道:“陛下亲口都能忘?本伯瞧你这年轻人的脑袋还没本伯好使。”
卫阙垂下眼皮,两只大拇指反复打着圈儿,“伯爷教训得是,是下官疏忽了。往后陛下亲口,下官一定用纸笔记下来,日日睡前拿出来宣读,一定做到烂熟于心!”
沈筝最见不得这么大个块头的人,跟个受气小媳妇似的,开口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