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破罐子破摔,抱住膝盖,脑袋一歪,“下官认输,下官身体比不上您,您就告诉下官吧,还要走多久?”
梁复顿了顿,道了一句极搞沈筝心态的经典名言:“来都来了。”
“不是!”沈筝蹿了起来,“就算咱们来都来了,您也要给下官一句准话吧。”
她凑上前去,盯着梁复,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您懂这种感觉吗,就像下官本来穷苦了一辈子,遇到了一个道士。他说下官可能会发一笔大横财,但是他偏偏不说什么时候发,要在哪儿发,怎么才能发,这种感觉,抓心挠肝呐!”
梁复噘嘴,自知理亏,不再逗她:“出了这片林子往左,走半个时辰便到了。”
沈筝留了个心眼儿,问他:“出林子要多久?”
梁复看了眼前方,“小半个时辰吧。”
沈筝无奈叹了口气,她就知道。
还真是来都来了,这个时候掉头,显然是不划算的。
她给自己打了把气,闷头向前走。
梁复腿脚矫健,追上她问:“沈大人,没有生气吧?”
沈筝其实本来就没有生气,但被这小老头这么一问,心里还是暖暖的。
她笑道:“下官没生气,就是下官鲜少出来行走,有点子累,下官也没走过这么久的小路,心中有些急切罢了。”
梁复心笑她哪是有点急切,是急都要急死了。
这片灌木林有些不好走,好在几人身上都穿的是常服,不是绸制的官袍,不然一路下来,官袍上勾下来的丝都能给后面来人指路。
沈筝调整好心态后,听着林中鸟雀叽叽喳喳,一阵阵青草香混杂着泥土香扑鼻而来,清新怡神,也算别有一番乐趣。
她转头问道梁复:“梁大人,您怎的知道这边儿有石灰石?您来过?”
梁复笑道:“不然呢?”
沈筝疑惑了,“您来这边干嘛?咱们再走都快出同安县了吧?”
梁复哼了一声,装作不在乎道:“你说本官来干嘛?还不是想着咱们县学要修葺,两个工坊要建,过来看看有没有可用材料,能给你省点儿是点儿吗?”
沈筝蓦然愣住,眼睛不由自主开始发酸、发热。
她强压泪意,看着梁复问道:“您......上次也是走着来的?”
梁复捡了根棍儿在手中,左打右打给三人开路,“你看这路,像能跑马车的吗?本官这身身子骨,走走路还成,可不敢骑马咯。”
沈筝听着听着,两边嘴角便自己往下撇。
梁复最见不得那些,加快脚步道:“可别跟本官来这些要哭不哭的,本官不过在做该做的事儿罢了。”
他留给沈筝一个深沉的背影,心中却还是在偷偷欢喜。
小样儿,感动不坏你。
沈筝跟在他身后,声音嗡嗡的:“梁大人,谢谢你。”
梁复朝身后摆摆手,“小事儿一桩。”
这哪儿是小事儿啊,沈筝决定往后要对梁复再好一些!
三人穿过树林,眼前豁然开朗。梁复果然没有骗沈筝,一从树林走出来,在他们正当面的,便是一座连绵的土石山。
因着秋日,山上的植被不再茂密,整座山呈现出秋日独有的黄色,金黄灿烂中又带有一股子枯气。
植被覆盖不到的地方,则呈现出土石的灰白色,因着隔得较远,沈筝也看不清上面的土石是不是石灰石,只能说颜色挺相近的。
梁复叉腰舒了口气,昂着下巴道:“如何?本官没有骗你们吧。走!”
沈筝重重点了点头,双手举起比了个向前冲的手势,“冲!”
沈行简看着斗志昂扬的一老一少,眼中满是笑意。
三人又开始吭哧吭哧地走,不过这次的他们有了目标,就是朝着山脚下直走。
他们穿过小小树林,淌过浅浅河滩,跨过倒地的枯败树木,离山脚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