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正青就在不远处收割,一起身就看得到她这块田,她哪里敢顶风作案。
许主簿走上前来,伸手拿走了她手上的镰刀,低声说道:“方才余大人看到我二人走过来的,并未说什么,您先歇会,属下来割。”
赵休接话道:“就是,大人,要是那些县衙的随从能有属下与主簿大人手脚快,应当也能帮忙才是,余大人肯定默认了的。”
赵休话音刚落,不远处的稻田就传来余正青的怒吼:“干什么的!你是县令还是朱孔嘉是县令啊?要不让他将头上的乌纱帽摘给你戴得了!”
他声音之大,惊得周围田里的县官都瞧了过去,有几个正往自家大人县里赶的随从一惊,直接一个急停止住了脚步。
好险,还好有麓山县的人试水,不然承受知府大人怒火的就是他们了。
沈筝猛地转头看向赵休,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赵休瞪大了眼睛回看沈筝,连忙摇头:“属下可没有这意思!”
沈筝反问:“这就是余大人的默认?!”
赵休心中也没了底,愣住原地,反倒是许主簿直接弯下了腰开始割稻子。
沈筝见他胆子如此大,伸手将他薅了起来,“主簿大人,你这可是顶风作案啊!使不得使不得!你俩赶紧一旁歇着去吧,可别害了我。”
许主簿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说道:“大人与他们不一样,余大人不会反对的。”
沈筝挑眉:“你就这么相信我?那待会儿被逮住了,我可要说是你二人死皮赖脸非要割我地里的稻子啊。”
许主簿埋头割稻子,轻笑一声说道:“若知府大人当真怪罪下来,罪责由属下与赵捕头承担。”
赵休:“......”
方才他还是很想帮大人割稻子的,怎么现在突然不太想承担了......
沈筝正想将二人赶走,旁边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沈大人!您怎么也要下地割稻子!您快歇着,让兄长和来喜割!”
沈筝抬头一看,王广进和王婉莹领着来喜走了过来,王广进和来喜着装轻便,裤腿和衣袖都用布条缠了起来,手中拿着镰刀。
王婉莹左手拿了一个竹编食盒,右手提着茶壶,方才说话的人正是她。
王广进微微皱眉,低声提醒道:“声音小些,这稻子是知府大人要各位县令大人割的。”
王婉莹哪管知府不知府的,她的双眼只看得到沈筝被划破的手背,还有黏在额上的碎发。
她将嘴撅了起来,但还是放低了声音,话语中满是心疼:
“知府大人又如何,咱们整个同安县都是沈大人的,为何要让沈大人下地!”
王广进闻言有些愠怒,低声训斥道:“不可无理!婉莹,那是咱们整个柳阳府的知府大人,什么叫知府大人又如何?!你这话若是被他人听到了,连我也救不了你!”
王婉莹其实知道,方才那句话不该说,至少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但她就是心疼沈大人。
她刚过来不久,便觉得稻壳上的刺毛老往衣裳中钻,浑身都刺挠得不行。
连她一个地主家的女眷都没有下过地,沈大人堂堂一个县令,为何要下地?
沈筝正想跟王婉莹说自己没事儿,袖子就被赵休扯了一下。
她抬头一看,余正青目不斜视地从几人身边走过,仿似在他眼中,这田中只有沈筝一人一样。
但沈筝心口还是一紧,莫名有一种考试作弊被老师抓起来的感觉。
她转头看去,许主簿还埋头割着稻子......
所以,余正青这是默许了?
不是吧,这么明显的区别对待......
沈筝有些哭笑不得,叹道这位上司做起事来还真是随心随性。
田中几人都读懂了余正青的意思,顿时没了后顾之忧,赵休和王广进主仆二人直接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