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只是有些轻蔑,清平她在笑这凡人为了仇恨穷极一生在算计,在隐忍,哪怕是有那么十年仇人在面前都未曾下手,耐着心中的不安走到了如今。叶夕以为算无遗策,但清平在此终究是这场变故中唯一的变数。
区区弑神阵如何困得住她?
她站起身来,摇摇欲坠,即便是这样,眼眸中未曾带着一丝丝的惧色。
“你杀得了我吗?杀得了神吗?”
“自然杀不了”,叶夕走上前几步,带着笑意慢慢说道,“但她能!”她手中的黑蔷薇花被捏碎,化为飞灰。
清平只觉得周身弥散着那股熟悉的气息,炙热之感席卷了身子。她望着那飞驰而来的利箭,布满炽焰,带着杀意,不顾一切。眸底中闪过诧异,却也艰难的侧身,但终究那炽热的火焰在她的眼前无限放大,疾呼而过,只留下焦灼疼痛之感。
她闭上眼,扯下块白纱覆于眼上,略带颤抖与嘶哑开口,“玄湘......”
唤的那人终究失了神智,听不到真切之语,素手依旧捏起三只利箭,无情的放了出去。一身红衣站在那,依旧是那意气风发的模样,眼中却是混沌。看着那几只利箭刺入,看着那一袭白衣跌跪在地,无动于衷。
清平闷哼一声,伸手抹去了溢出嘴角的血,白纱之下带着绝望,却未曾多说什么。她知现如今自己说什么都无法唤醒眼前的人,而她要自救,才能救玄湘,救下门外的那人......她垂着头,白皙的手握住那燃烧的利剑,用力抽出。鲜血淋淋,染透了那袭白衣,好似寒冬盛开的花,灿烂夺目,却又凄冷无比。
空中的浮现的利箭慢了下来,似乎在等她还手,但等不来了。
在这,她连自己都来不及救下。
谁也看不见她的面容,有的只是那炙热的火焰,要将唯一的白活活吞灭。
阴雨绵绵,斑驳血迹留在了那朱红的门,耳畔的厮杀声不断,叶淳红着眼站起身来,望着撑着红伞翩翩而行的蓝衣男子,紧握的手泛白。来福负伤倒在雨中,忌惮的看着撑伞之人。
“本君都同你讲了,是来救人的。偏要拿着晏无道那糟老头的棍子乱挥,还要使使那泯灭之道。”玄戈又笑着看着屋檐下站着的叶淳,“好久不见!”
叶淳却疯了似的冲向他,雨水溅起,可还未近身便被打了出去,重重的跌在地上。无助的看着,看着那蓝衣男子走了进去。
在几瞬之前。
清脆的笛声贯入清平耳中,她再没有感受到铺面而来的烈焰,清凉之感裹住她的全身,宛若置身春明一般。她呢喃着,“师父......”
叶夕瞳孔猛缩,拽着身旁的人,“那是何物?”她见那通身白透的长笛,只觉得眉心隐隐作痛,好似什么要从那疾驰而出,一夕之间便要冲出桎梏。
紫衣女子也是愣了愣,待到看清那长笛,双手放置身前,微微颔首,“帝后!”发间的枯枝蒙了新意,荒芜寸地生出白花来。渐渐繁茂,微风拂动,带动发梢,吹落白花。她转身看着叶夕,带着几分凉意而道,“我不会助你,亦不会助她。”
清平站起身来,沾满血迹的手握住那今宵,一个旋身退了几步。随之婉转悠长的笛声传来,贯彻心扉,萦绕着整个庙宇。红丝摆动,祈愿符起舞,明灯亮堂。白衣沾血,亦能出淤泥而不染,于世独绝。
玄湘痛苦的捂着脑袋,踉跄之中抬眸看着那眼上覆着白纱的女子,笑了笑,“你......终于来了,小......呆......瓜。”
红衣落地,笛声落幕。
清平立在那,额上布满汗珠。弑神阵还在,她不会好过到哪里去。微微抬头,翻涌着杀意,沉着声,“弑神......便先弑你!”
“浮光......剑来!”
她在与自己赌一把,赌这次身体中流淌的神女血脉会不会再次护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