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河面的细风徐徐,沈江姩便那样深深的凝着宋煜,这位自己相识十七年,将她放在心尖上的男人。
宋煜没有扔弃她,宋慕之误会了。
虽然宋煜身边的那些大人物,亲信都看不起她,排挤她,可宋煜珍视着她。没有嫌弃她是拖油瓶。
宋慕之见宋煜来了,沈江姩的伤势宋煜也必然会料理,沈江姩不再需要他,宋慕之便安静的捏了捏手底那串佛珠,随即越过窗棂体面的离开了,如他来时那般温煦而悄然。女人慕强,他却是皇子中最闲云野鹤对皇权不上心的一个,权势比不过大皇兄的。
沈江姩眼尾睇见一抹白色身影,扭头朝窗畔看去,只瞥见宋慕之衣袂翩跹一角,她回过头来垂下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宋煜亦望见沈江姩若有所思的神情,他心底猛地一酸,他自己既然不能给沈江姩她要的名分和安稳的日子,又有什么资格吃别的男人的醋。
他将衣袖缓缓给她撩起,睇着她的伤势严重的手背,越发意识到,自己只会给沈江姩带来祸事,以及构陷、流言蜚语,在父亲面前,他如保不住幼时的木雕玩偶一样,保不住弱小的沈江姩。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喜欢。
当下人多,他没有细问宋曦文怎么欺负的她,轻声道:“你告诉孤王,你为什么没有去姑苏,云矜上来画舫替你没有?你说出来,孤替你做主。”
云矜愧疚的低下头来,心虚的小声说:“夫人”
燕青愤愤不平,仍旧看不惯殿下如此袒护这个不知是敌是友的女人,这女人说出实情,兄长就要为了这女人,而将他这多年患难与共的兄弟重重发落了吗?
沈江姩看看云矜,又看看燕青,云矜那个小姑娘看起来挺憋屈,只怕是受命于燕青,不敢说话,而燕青也看沈江姩不顺眼,对她十分不满。
沈江姩认为,虽然燕青对她很排斥,但是燕青初衷是保护宋煜不受外敌侵害,对宋煜是极度忠心,她不希望宋煜因为自己和兄弟反目,毕竟宋煜身边可信之人并不多。
“燕青让云矜来替我了。”沈江姩沉声说。
宋煜眉眼猛地一颤,眸色温柔的笼着沈江姩的面庞。
燕青惊愕不已,她说错话了吗?他几时让云矜去替她了呢
沈江姩继续洒脱道:“宋煜,我不想去姑苏玩了,我喜欢凑热闹。于是啊,我上来画舫,我就想着我自己加入你的计划,尽我绵薄之力。免得云矜被人识破了,耽误计划。所以呢,我就没有同云矜离开。”
宋煜听后哪里不知沈大娘子善意的在保护他和燕青之间的友谊,他当下怜惜至极,她不委屈么,笨死了。
燕青心中猛地一撞,他扔弃了她,造成她被睿王重伤,她却没有在太子面前告他的状,反而将她滞留画舫的责任一己揽下。
燕青一直对沈江姩有极重的偏见,觉得她空有皮囊是负累,但是今日,自己竟有种受到她保护的感觉,他震撼道:“你为什么不拆穿我?我根本没有让云矜去接替你啊我根本无视你的安危。”
云矜再也忍不住,她小声抱怨,“将军,您何止没让云矜去接夫人,您还把云矜打伤,让云矜嫁祸给夫人呢。现下夫人竟在少主面前包庇咱们二人,云矜可太愧疚了。”
沈江姩猛地一怔,这才意识到,宋煜已经知晓了实情真相,她犹豫片刻道:“我为什么要拆穿你,宋煜身边有你这样卖命护他清誉的人在,是一件好事啊。万一我真的是细作,你的做法是极正确的。但我告诉你,你误判了,我和你一样,也在用我的办法守护着少主。我是没有你武功厉害,但我今天没有在睿王面前损害东宫的任何颜面。”
燕青的内心缓缓的热忱起来,从来没有对一名柔弱的小女子如此钦佩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