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会好好守着他母亲的。这几天都是我照顾的,伺候生病的老人最辛苦了。”
尤氏听见是大房的嗓音,头也不回,半天才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你家佣人啊。实际芸郎当年先追求的我,他讲他会娶我的。我家在禹州大义也算小地方的良田大户,他虽有志向,可家境贫寒。
只是面庞生的书儒文雅,一表人才,是芸郎说高中状元后就接我来上京的。他认识你以前,我就怀孕了,他来上京的盘缠是我出的,不然他出不了乡门的。”
“我没觉得你是我家佣人,我只觉得你是一只可恨的米虫。吃我的喝我的,还算计我丈夫和我的位子。你不能光吃不干活吧?”
沈江姩心下一沉,原来周芸贤是惯会利用女人的,如今周芸贤又计划攀附公主了,真的很令人反感憎恶的男人。好想搞死他啊。
“你既然喜欢在我家当佣人。你继续当就是了,反正你什么也捞不着,儿子也被你弄心寒了,你觉得开心就好。”
尤氏边切芹菜边说,“我恨你沈江姩。没有你,芸郎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他来上京遇见了你,就忘记了我。”
“同为女人,你恨我?如果他心里有你,他不会招惹我沈家。我沈家清清白白,他叩响大门,我亲手将他引进门来,我哪知他对我、对我家怀有鬼胎呢。”
沈江姩懒懒道,“造成这般局面的是你的芸郎,不是我,你醒醒好吗。我始终不懂你为何恨我。我某种意义上,不就是你吗,一个被他利用的女人。”
沈江姩没有继续同尤氏言说,而是回卧房,拿上那副宋煜专用的针灸,她想,待今日见到了宋煜,如果他不抵触,她便帮他针灸一下膝盖吧。
她交代了东宫太医针灸的方法,可宋煜说他不会治了,她虽然放狠话说以后和他断了,可他说不会治膝盖了,她还是放不下的,就当是害他的妾不能生养的歉意表达吧。
她斜斜背着一个小包包,耳朵上戴了那对宋煜颇为喜爱的珍珠耳坠,发髻上插着粉色珠钗,身穿一袭月白色衫子。今日还略略施了淡妆。
她甚至为了形象,没有吊受伤作痛的胳膊,只是小心的把胳膊垂下来掩在衣袖里。她也不知是为什么,或许是希望不要每次出现在宋煜面前都那样狼狈吧。
起码这次,稍微光鲜一点,而不是每次见面都落魄潦倒的在哭鼻子,说‘我今天不行了’。
颖儿说:“夫人,你特地打扮了啊?”
“没...”沈江姩突然手心出了冷汗,颇有些心虚的问颖儿:“打扮的很明显吗?”
颖儿说:“不明显,只是素日不施粉黛,恬静的很,今日唇上涂了胭脂,气色好很多。就跟少女怀春似的。”
沈江姩登时面红似血。
沈江姩看看日头,已经快酉时了,她今天要准时一回,便出府去赶往东篱巷去见宋煜。
尤氏将切菜刀具放在案板,解下围裙,避着人,跟在沈江姩后面亦出了府,大房素日不喜胭脂,素净的如一潭毫无波澜的池水,在周府代发修行似的,今日如何描红唇擦胭脂?
身为女人,尤氏觉得蹊跷,接妹妹需要描嘴唇么?莫不是...外头有相好吧?独守空房七年,正常人怎么受得了?她不相信有人无欲无求。
周府到后街不过二盏茶功夫,沈江姩于酉时准时赶到了东篱巷,在拐角墙后,她远远在那边路沿看见了坐在花坛上的宋煜。
可他不是单独一人在那里,他颇为懒散的坐在花坛边沿,手肘撑在大腿,略略抬头望着一名女子。
他的现任未婚妻夏凝。
夏凝岁数挺小,这时天真烂漫的俯身看着宋煜的面庞,在说着什么。
宋煜抿唇颇为内敛的笑了笑。
夏凝红着脸挠着还未盘起的长发,想来还未过十五生日,还未及笄盘头。
沈江姩心中突然猛地一酸,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