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只想躲起来。
她才跑几步,便觉得手腕一紧,接着身子被一股力道拉住,握在她手腕的手掌微凉且粗粝,却又坚定地攥着她,就仿佛逮到她不放那般,就仿佛她是被珍视着的那般。她又在觊觎和幻想。她太孤单了,她受不了任何一点温暖,她很容易糊涂。
她脚步便被迫停下,她被牵着去到他身边,她低着头不抬眼看他面庞。
“孤准你换去别处了么?”宋煜薄凉的嗓音在沈江姩项顶响起,“既然遇见了,你能跑去哪里。”
沈江姩立在那里,看着假山上的怪石,“你不是不想看见我吗。你厌恶我到连今上的寿宴都不参加了。好些大人物都来赴宴,只有你不来,你是有意避开我。
因为我是一个大麻烦,是瘟疫。你和别人一样,都躲着我。你也觉得我身上怨气、戾气和阴气重,和我在一起会倒大霉吧,你不想有一个杀人犯的女儿做前妻。”
“孤是不想看见你。”宋煜轻声说,“也的确是躲着你,躲了两日两夜又三个时辰了。”
沈江姩要把手腕自他手心撤出,“那你放开我,我现在就离开了。我真的不行了今天,情绪很不好……不要搞我心态了……我已经在努力保持乐观了……”
“我不放开。见不到便罢了,见到了如何放开?”宋煜将握在她手腕上的手紧了紧,把她拉近了些,用手捏起她下颌,“我躲着你。你却自投罗网。”
“你为什么不放开我?”沈江姩问。
“你为什么和我神交?那个独住的夜晚,你精神上给了我。”宋煜低声说,“都不是小孩。你不要说没有。你一直在勾引我。为了你救父的目的。你想看见孤来赴宴,想孤求情叫你看见,孤偏不,会吊胃口的不是只有你。”
沈江姩没有说话,那个独住的夜晚,的确她精神上属于他,她认为那样已经很出格了,她实际不敢做偷人的事情。
宋煜轻笑,“你在宴上找孤身影很久吧。你尝到被吊胃口的滋味了?”
“宋煜,你折磨一无所有的我有意思吗,我想救家人无可厚非对不对……”
“你抛弃一无所有的宋煜,你对宋煜七年不闻不问,有意思么?”
沈江姩顷刻间没了底气。
宋煜见她没有反驳,便温声道:“我没问你呢,那晚上中途跑二楼找他没有?”
沈江姩摇了摇头,“没有去二楼。”
“自己乖乖睡了一夜?”宋煜温柔的凝着她的面庞。
“嗯。”沈江姩不知他为什么问,但她耳尖很有些发烫。她也想问他那夜有没有独住,但她没立场问。
因为他今天没来寿宴,是躲着她,因为讨厌她,或因为怕被她拖累声誉。
“孤也在七叔那里住一夜。写写字喝了茶就面朝墙睡下了。”
沈江姩心下一动,没想到他会主动解释,她问:“你写的什么字?”
“喜欢的诗词。随手抄一些。”宋煜没有细说。
“哦。那你爱好还挺好的。我睡不着也不会去写毛笔字。我会看着屋顶发呆,我会想抓蛐蛐儿。”
总得说句什么。他那么熟稔床笫之事,她以为他回去会幸个女人才睡。她不是很相信他寂寞了就写毛笔字熬过去,毕竟他二十八岁,很成熟了。
“你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和你相公还有你婆母在寿宴上赴宴么?你跑来这里哭哭啼啼打扰孤王休息干什么?”
宋煜见她没有再要落跑的意思,便将她手腕放开了,她原来还记得抓蛐蛐儿,这是又勾引上了?
沈江姩想起在寿宴上发生的事情,便目光忧伤道:“因为我咳嗽,他们让我忍住不准我咳嗽,但我忍不住,然后我就一直咳嗽。”
“大家就都看着我嫌弃我,说我是死囚犯的女儿,还说我得了肺痨叫我回家养病,然后我夫郎说让我不要吃饭了,出来坐着咳嗽,免得影响他仕途,他们把我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