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坐姿端正笔直,颇有飒爽之姿,笑道:“窈丫头我一见就喜欢得紧,难怪听说老太爷和老太太宠她。就是可惜了,没能从小承欢老太太膝下,该当早早接回京城的,白白在金陵老宅吃了许多苦。”
太夫人叹道:“过去的事就别说了,如今窈丫头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再寻一门合适的亲事,我这辈子就没什么遗憾了。”
这丫头倔,大抵是没开窍,到今儿都没松口应下江家的亲事。
不过,瞧着她对那江邈也没什么恶感,且走一步瞧一步吧。
江邈若有心,总会想法子俘获她的心,若打动不了,那只能说他二人无缘。姻缘这等事,强求不来。
沈氏颔首,笑而不语。
一顿晌午饭,大家吃得热热闹闹。
沈氏才回府,没人不长眼去触她的霉头,大家只捡好听的说,无人提那些糟心事,也没人提一句施明珠。
这是施家人聚餐,第一次施明珠的存在感这么低,仿佛镇国公府从来没这个人似的。
吃完饭,施窈回院子歇晌,顺便看一看沈氏送的两份礼物是什么。
沈氏留在甘禄堂,对太夫人道:“这次回京,打的是向陛下祝寿的名义,老太太尽管宽心。另,护送儿媳回京的,是唐将军的嫡长子,唐瞻。唐将军交代,定让他代为向老太爷和老太太请个安。”
唐将军名唐敬,是二老爷施继征的第一得力部下。
太夫人点了点头,欣慰道:“唐敬那孩子当年身上有几分草莽气,跟随老太爷打仗,凭借一身蛮力,横冲直撞,这些年不知长成什么样了,性子有没有改变。
倒是他娶的夫人,颇为心细,逢年过节便写信送礼问候,一次没落下。前几年她回京,我批评她,让她把精力放在照顾男人孩子上,她只说尽孝心。
他夫妻两个的孩子,我还没见过,快些叫他来甘禄堂,我见见他,不知是像他爹多一点,还是像他娘多一点。”
沈氏笑了笑,吩咐婢女去叫唐瞻来。
不多久,唐瞻便来了。
身上沾了一丝酒气,夹杂着熏香,显然是怕酒气熏了太夫人,临时匆匆熏了香来拜见。
唐瞻行三叩大礼,太夫人心疼道:“别跪坏了,快起来,都是做副千户的人了,怎好行大礼。”
唐瞻起身,笑道:“我是代父母行礼。”
太夫人道:“远远瞧着是个齐整孩子。我老了,眼睛不好使,你走近些。”
唐瞻便走到太夫人面前,半蹲下。
太夫人拉住他的手细看,啧啧赞道:“剑眉星目,比你娘生得英气些,比你爹生得俊俏柔和些。在边关,追你的姑娘怕是能排两条街吧?可成亲了?娶了哪家姑娘?”
唐瞻微露涩然:“一直在军营混着,尚未成亲呢。”
沈氏噗嗤一笑,推了他一把:“一说起成亲,你就别扭了!老太太瞧瞧,他脸都臊红了!”
唐瞻有些许尴尬,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伯母又打趣我。”
沈氏笑道:“年轻人经不起玩笑,老太太问他,不如问我。老太太起的好头,我们家家风好,京城好多人家效仿,譬如谢家、江家,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晚辈们成亲前,房里不准放房里人。
唐家妹子一向仰慕老太太,自也是效仿老太太,严格教导儿子们。如今瞻哥儿尚未定亲,一心扑在军营里,连个房里人都没有。
唐家妹子说了,正好趁着这次入京,求老太太把关,为他选一门媳妇。”
一番恭维,太夫人身心舒畅,笑道:“这是唐夫人抬举,你听听得了,怎能真让我一个老太婆帮年轻人挑媳妇?”
“唐家妹子信您,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把话带到,老太太就赏脸,帮忙选门亲事。瞻哥儿,快谢谢老太太!”
唐瞻腼腆一笑,长揖一礼:“多谢老太太为唐瞻做主。”
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