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窈震惊地瞪大眼:“大姐姐,我们家还有体面?我站了半天,旁人家的女眷们三三俩俩笑成一团,互道亲友,唯独我们家的女眷,无人搭理。”
施明珠登时被噎个半死。
五嫂子齐婉以帕掩唇,嗽了一声:“二妹妹,身为嫂子,我不得不多嘴提点你几句。咱们府里正是紧要的时候,更该注意礼仪。
方才你跑来跑去的,多少人背地里说你闲话,怕是你没听见吧?况且,你也到了议亲的年纪,那草坪上的夫人们可是生了一双利眼的。”
施窈不以为然道:“听见是听见了,可我听见最多的,是他们议论哥哥们的事。什么一夜休三妻,什么一日双退亲,什么杀妹三人组,什么全家闭门思过。
我听得脸臊得通红,没法子,大姐姐非要今日出游,我难道要躲马车上不见人吗?
索性破罐破摔。就我跑那两下,还能使我们施家的坏名声雪上加霜不成?”
齐婉无可辩驳。
自施家兄弟闭门思过之后,再也没收到勋贵家的请帖。
她和三嫂陶籽怡协助施明珠管家,对这些礼尚往来看得最清。
不知道的,真当镇国公府没落了。
陶籽怡见状,也懒怠吭声,既觉得施窈今日确实过于活泼,行为不妥,又莫名地不情愿替施明珠帮腔。
施明珠微微沉下脸,淡淡道:“怎么我瞧着二妹妹对国公府现如今的光景,甚为幸灾乐祸呢?”
施窈再次瞪圆眼睛,无辜地反驳:“大姐姐莫要空口白牙冤枉我!大姐姐已有了好姻缘,可我的将来尚没有着落呢,我怎会幸灾乐祸?我是最巴不得家里和和气气,兄弟们出息长脸的。”
陶籽怡和齐婉多少得到些风声,并不知吃惊,她们今日跟出来,便是听了国公夫人郑氏的吩咐,为着促成这门亲事。
施明珠却陡然变了脸色,勃然大怒,厉声喝道:“二妹妹,莫要信口雌黄!若我定了亲事,怎会隐瞒,祖父祖母早已告知大家!”
施窈惊讶道:“没有吗?那日,我听到大姐姐在梦里叫周……”
“闭嘴!”施明珠脸色涨红,眼底燃起两簇火焰,直直地、严厉地盯着施窈,“梦呓而已,二妹妹听错了。”
“哦。”施窈朝后靠在车壁上,捂住嘴巴,委屈又无辜。
虽然她的话没有说完,但马车内的姑嫂几人,谁不知欣嬷嬷被打死那天发生的事?
欣嬷嬷被打死的导火索,便是施窈惊叫了一声施明珠梦里喊男人的名字,四皇子周绍的名字。
施明珠忆起那天的事,恼羞成怒,狠狠瞪了施窈一眼,兀自生闷气。
陶籽怡和齐婉吓住了,都不敢吭声,茫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施窈挪到窗户边,扒着窗口看风景,偷着乐——所以,干嘛非要招惹她呢?现在大家都不开心,她就开心啦!
马车驶入山庄,施家女眷和葛家女眷同时下车,双方一前一后入二门,去向山庄的主人紫阳长公主请安。
在座受礼的,还有长宁郡王妃。
长宁郡王妃轻轻一笑,与紫阳长公主道:“来的路上,我看到天上飞了一只凤凰纸鸢,华丽非常,听说出自‘纸鸢宋’之手。
他一个月只出一件作品,我们王爷去年七月便去预定纸鸢,竟预定不上。不知哪家贵女放的,令我好生羡慕。”
施明珠轻轻咬唇,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坐立难安——若是往日,长宁郡王妃哪会毫不留情面地问出这种话。
她有些后悔参加春游会了。
在她犹豫的当口,葛秋蘅的一个嫂嫂掩唇笑道:“那凤凰纸鸢的主人也在座呢。”
紫阳长公主感兴趣地问:“哦?是哪个?”
葛家嫂嫂便指了指施明珠:“除了镇国公府的掌上明珠,谁能有此殊荣?”
紫阳长公主笑容淡了些许,道:“倒是本宫多嘴问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