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呵呵两声,面上逐渐一片冰凉。
她抹了一把眼泪,眼神发直。
王嬷嬷忙悄悄示意一个小丫鬟去叫三老爷来。
不久,施明秣和两个丫鬟出来,跪在容氏的面前。
施明秣低低垂着头。
丫鬟们害怕得抖如筛糠。
半晌,容氏声音嘶哑道:“还愣着做什么?将这两个勾引爷们的小蹄子,拖出去杖毙!”
施明秣浑身一抖,头埋得更低。
两个丫鬟哭喊饶命:“太太,不是我们胆大勾引六爷,是六奶奶发话说,谁能给六爷生个孩子,她赏三百两银子。也不是我们挑在勖颉苑,是六爷,六爷非要来此处啊!”
容氏冰冷无情道:“拖出去!”
王嬷嬷赶忙命人堵了嘴,拖将出去。
其中一个丫鬟挣扎最为剧烈,哭喊道:“六爷!六爷你要像个男人,你就说句话啊!你情我愿的事儿,怎就是我们勾引你了!你在炕上时,可不是这般说的!”
施明秣始终不发一言。
那俩丫鬟便被拖了出去。
容氏起身,走到施明秣面前,冷冷道:“抬起头来。”
施明秣缓缓抬起头,面上无波无澜,双目无神,透着一点子无情,与报复的快感。
容氏扬起手,一巴掌一巴掌地抽下去。
施明秣始终跪着不动,仰着脸,任由母亲扇他耳光。
直到三老爷施继安赶来,施明秣的脸已肿成了两个馒头。
施继安呀呀呀地叫道:“太太!打人不打脸,老六已是娶了媳妇的人了,怎能随意打脸?你要生气,我一会子去找鞭子来,任由你怎么抽他!”
容氏颓然坐回椅子上,双手捂住脸,泪如泉涌,哭声压抑。
抽施明秣耳光的右手,颤颤地发着抖。
施继安心疼得无以复加,怒喝道:“老六,你发什么疯?这几日,我听说你与丫鬟们不清不楚的,没空出闲儿来训你,竟不知你荒唐到如斯地步,跑到你弟弟的新房来鬼混!你到底在想什么?在闹什么?”
施明秣嗓音沙哑,双眼如深不见底的黑洞,怔怔地反问:“父亲,为何你脸上有两个巴掌印?”
施继安老脸兜不住,猛地拍茶案,吹胡子瞪眼骂道:“小兔崽子!老子在教训你呢,你反倒问到我脸上来!我问你,你回答,不准多话!”
施明秣扯了扯唇角,疼得脑子抽抽的,自嘲道:“方才那小蹄子不是说了?六奶奶想生儿子。
她自个儿生不出来,便放话出去,府里的丫鬟,谁能给我生个儿子,便赏三百两银子,再抬作姨娘,孩子记在她名下做嫡子。
至于选在这里,没什么意思,不过是图方便罢了。
老爷,太太,还有七弟,骂我也好,打我也好,我都认。我没旁的想法,就想快些生个儿子。”
快些生个儿子,结束这地狱般的日子。
施继安一愣,难以置信问:“你没诳我?她疯了?”
施明秣仰着馒头脸,落寞地垂下眼帘:“句句属实。”
施继安头大如斗:“你俩成亲才两三年,都还年轻,又不是三四十,走投无路,她图什么?”
施明秣苦笑一声。
他也想知道,她图什么。
自那日,王蘩给他下药,送了三个通房丫鬟到他的榻上,便一发不可收拾。
回府闭门思过的这几日,丫鬟们如苍蝇般围绕着他,不管他躲在哪儿,王蘩都有本事找到他。
起初,他挺高兴,媳妇眼里终于看见他了,知道来寻他回家了。
却不想,王蘩将药下在茶水里、饭菜里、点心里,甚至不知从哪儿买了媚香来,他不吃府里的食物,不喝府里的茶水,也会中点燃的媚香。
有她襄助,丫鬟们越发猖狂,谁愿意献身,都能来与他厮混一场。
厮混完了,王蘩还好吃好喝地将人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