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公饮茶呢,呛得直咳嗽,笑着点点施窈:“你这促狭的丫头!”
太夫人笑得花枝乱颤,捧起施窈的脸道:“哎哟,可真是委屈了咱们窈丫头!小嘴叭叭的,祖母可真稀罕你!”
施窈心想,不枉费她一连贡献三个表情包,状也告了,也彩衣娱亲了。
接下来,就是看老国公的反应。
其实这些,她不说,底下也有人汇报给老国公。
她若遮遮掩掩,反倒显得心虚。
索性全说出来,她不拿尴尬当尴尬,旁人尴尬便是旁人的事,再有,正好借此机会将施明玮的恶形恶状,搬到阳光下。
老国公再不管,施窈便可从此当他是聋子。
太夫人逗完了施窈,回头叹道:“明玮越发没个样子,咱们府上从未有过虐待下人的主子,他倒是开了先河了。老头子,该管管了。”
沉吟须臾,老国公敛了笑道:“明玮确实过于放浪形骸了些,该约束起来。窈丫头,你也别委屈,你才回京几天?哥哥们跟你不熟也是有的,多多来往,了解你是怎样的人,他们便会拿你当妹妹疼。
你之前出府,不是想在京城四处逛逛,去寺庙上香?待他们伤愈,我便叫他们陪你去。”
“啊?”施窈惊恐,紧紧抱住太夫人的手臂,连连摇头,“不不不,我见了二哥哥和八哥哥,便小腿肚子转筋,巴不得离他们远远的。我可不去,我不去!”
老国公逗得直乐:“怕什么,你掉一根头发,我打他们一板子,掉十根头发,我便打十板子。你不是要当将门虎女、巾帼英雄?”
施窈没想到老头子竟拿她说过的话来堵她,脸一红:“我虽是将门虎女,可哥哥们是群恶狼啊,虎女也怕群狼。”
太夫人笑得前仰后合。
老国公莞尔:“好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到时我瞧瞧,你大哥哥、三哥哥他们谁有空,也一道陪你去耍。”
施窈面上一松,犹犹豫豫应下:“行……行叭。”
老国公坐了片刻,便起身去了外院书房——大白天的,男人们在后宅厮混是极丢脸的事。
施窈知晓这几日府里乱着,女人们各有各的事忙,太夫人这里少了人陪,便央求太夫人教她书法。
太夫人自是高高兴兴地答应,当即唤人摆上笔墨纸砚,从横竖撇捺开始指点起。
施窈把自己当成干燥蓬松的海绵,如饥似渴吸收知识。
用罢午膳才辞了太夫人,回关雎院。
一面走,一面思索老国公的用意。
还以为老国公是为了弥补她,在府里给她撑腰,早晨才留下来与她一起用早膳呢。
果然宴无好宴。
这是强行让她出府招摇一圈,表演兄妹情深,好给施明玮三兄弟洗刷清白吧?
顺便也给镇国公府刷一波“家庭和睦”的印象,使镇国公免于“治家无方”的弹劾。
回到关雎院,施窈再次爬到炕上,拉上纱幔,掏出一个荷包。
没错,今儿在甘禄堂告了三兄弟一状,太夫人的一番好心反倒又让施窈受了委屈,太夫人愧疚极了。
她表达愧疚的方式,便是给施窈发“精神损失红包”。
这回太夫人给了二千两。
前前后后,太夫人一共给了一万八千两!
施窈对太夫人的爱,又更深沉一些。
太夫人的银子不是无限的,能给她的,恐怕快到极限了。
她心里明白,这笔银子,应该含有对她阿娘的弥补。
花钱买心安。
于是,施窈心安理得地收下。
当年的恩怨,是一笔烂账,无论有多少迫不得已,施家亏待了她和阿娘是事实。
一转眼,十日期限到了。
老国公给三兄弟放一天假,准许他们陪施窈玩耍一天,明日开始去祠堂领罚。
三兄弟从小皮糙肉厚,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