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振海作为一名被夺了官位降为平民10年的人士,他比其他文官要更“接地气”。因为他的确在这10年里没有为了自己的官位奔走,而是在民间进行了一番考察,进行了一番思考,比起某些“何不食肉糜”的文官,他已经要好上许多。
这也是朝廷文官大佬们在考察了韩振海之后,一心推动他复位当观察使的动机之一。
文官大佬们对于底下的治政一方大员,目前已经以失望居多。除了彭秋东异军突起,没有任何一个能让他们觉得能省心的。不说粮税能不能交齐,现在是能交8成都算厉害,还一个个叫苦民乱导致生产下降,只能交个7成,等运到京城再运去前线,粮食能被耗掉只剩4成,不顺利的话只剩3成。
为什么说安右道能交满粮税,摊派也交齐那么令人侧目,因为安右道靠近北方,运输损耗低,交10的税等于南方省交12的税。而且人家还交得多,一对比南方省,实际能做到一省顶两省了。
传统的南方缴税大省都不给力,穷则思变,文官大佬们觉得不能再像过去那样无条件信任他们传统“人才池”里的人物,同时也为了给那些“惫懒人物”几鞭子警醒他们,推韩振海复官,一下子直接当上了安右道观察使。
这个举动不知引得多少官员眼红不已,如今谁不知道安右道的富庶,都知道哪怕过去只是当个泥塑的木偶都比别的地方捞得多,是肥差中的肥差,无比流油的肥差。
这时候选韩振海的好处就来了,韩振海对权势有追求,对财富的追求倒是不多,权势所附带的财富就能够满足他。他不像其他官员那样把安右道的职位当成肥差,此时反而对延寿教的势力产生了担忧,视为了需要收拾的摊子。
作为一名忠于兴汉的官员,不防着延寿教是不行的,任其发展隐患太大了。
但韩振海毕竟只是个文官,即使是观察使,他手上也没有可用的人。安右道的官员们当然都是他的下属,但阳奉阴违这种事根本不需要人教。安右道现在谁不明白铁打的延寿教流水的观察使。
彭秋东走了你韩振海来了,将来韩振海走了不知道谁来了,你们流水一般来来去去,我们这些本地的官员却是要一直和延寿教打交道下去。屁股明面上坐哪边,暗里坐哪边,谁会不清楚?
因此别看韩振海把自己的人手指使得团团转,实际上根本没有人接触到安右道深层次的东西。特别是延寿教已经深入到冕州几乎最底层毛孔的情况下,这些刚来的人虽然打着观察使的名号,却根本没几个人信任他们。就算有些人想要暗中投靠观察使,目前也会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包括韩振海自己,因为对安右道和延寿教了解不深刻,所以虽然觉得延寿教有一定威胁,却没有用最紧张的姿态来对待,反而在觉得敲打了也安抚了周宇一下之后,将精力转移到了其他方向。
身为一个新晋观察使,韩振海到达的消息已经传开,要不是他第二天立即启程前往首情城,只怕要被知道消息的官员们截在曲阳县不停“拜访”了。
他到达首情城之后,立刻陷入了无止境的应酬之中,一天认识的人能超过他过去几个月认识的。
然后他也在各种场合向安右道的各方人士透露他的基本态度。
第一个肯定是延续安右道之前良好的发展势头不被打断,各项已经开展的工程及政策不会轻易裁撤。
第二个就是会和延寿教打好关系,让延寿教为安右道的发展做出努力,绝不让外部势力——不论是盗贼还是胡骑来破坏安右道。
第三个就是除了鼓励农商之外,还要推广延寿教弄来的三种高产作物,让安右道自己没有饥馑之危之外,还能对外出口粮食,成为北方的粮仓。
第四个就是修路,按照延寿教煤渣路的那种标准来修,让各种马车在路上可以节省小一半的时间。主干道直接建四车道的大道,规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