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事情比凌恪想象中顺利,还没等他去找祝旋覆,对方就自己来敲他的门了。
一阵小声却急切的敲门声响起,凌恪开门,便见祝旋覆闪身钻了进来。
他身上背着两个包袱,满脸急切道:“凌兄,快走!我听到了他们密谈——他们是冲你来的,马上还要有大妖到来!”
凌恪那日带人来祝府并未避人耳目,被知晓了行踪也不足为奇。
越家人赶紧都收拾了衣物包裹准备跑路,凌恪此时符道已非昔日的初学者,他从包袱中取出自己亲手绘制的匿踪符,给了每人一张。
“都贴在身上,这就离开,一路不要出声。”
大伙儿静悄悄出了门,便见满院的仆人都已现出异状。
人人脸上生鳞,瞳仁竖立,动作僵硬呆板,甚至手上连抹布、扫帚也没拿,手上仍在做着日常洒扫的动作。
一个仆人从他们面前走过,虽然在符纸作用下看不到他们,但鼻子却抽了抽,似乎是闻到了气味似的。
不过很快,他就自顾自去做自己的事了——只见此人来到井边,随后抓起蹲在一边洗衣的仆妇,拴在绳上就扔下了井。
这一幕,吓得林巧梅和越宝儿发出了小声的尖叫。
一个手拿菜刀的胖子正好走到附近,闻声呆呆道:“杀鸡……鸡跑到哪里了?”
他挥舞了两下手中的菜刀,就要向这边走来,正在这时,凌恪弹出一颗小石,击得一旁檐下挂着的风铃叮铃铃响了起来。
胖子露出笑脸:“鸡叫了,在这里了……”
趁他转身走向风铃的空当,凌恪带着这些人迅速出了院子。
越宝儿最后回头一望,正好见之前那人将井里的仆妇又拉上来,像提水桶般往水缸走去……
客房在后宅,所以要出去,也是后门最近,他们便取道后花园过去。
经过后院池塘的时候,又惊见好几个仆役都跳进了水里,只露出眼睛以上的部分,在水中来回缓慢游动,猎吃着池中的锦鲤。
祝旋覆见此情景,又是惊惧,又是痛心疾首:
“天也!我家,我家怎么会变成这样……”
凌恪一按他的肩:“抱歉,连累了你。”
祝旋覆摇头:“不关凌兄的事,是那无极圣母……咱们快走!”
匆匆来到后门前,他最后望着满院荒唐,喃喃道:“难道我满门,就没有一个还清醒忠心的吗?”
忽然从旁有个影子扑到他身前:“有呀!我呀!主人,我老黄对你忠心耿耿——我早就看出这些挨千刀的不对劲了,您带上我,咱们快走吧!”
众人都愣住了。
祝旋覆站在那儿,脸上惊喜与疑惧交替闪过,他喊:“老黄,你,你怎么会说话啦?”
这说话的语气、内容还都挺正常的,可是……物种不太对。
老黄,原是只趴在墙角的土狗。
老黄见祝旋覆这样,急了:“我说主人,这都什么节骨眼了?你还计较我会不会说话?赶紧溜吧!”
说着,它跑过去拱开后门:“快来!这边没人——”
祝旋覆便看向凌恪:“我这老黄倒确是惯会领路……”
凌恪点头:“那就走。”
众人跟上了那狗,穿过小巷子匆匆离开了。
几日后。
童家村的午后,从村路上走过来几个当差的小吏,穿着皂衣,斜挎腰刀,个个趾高气昂的样子。
几人走到村口,不见那些常有的拉家常的闲汉,都觉有些奇怪。
“这村里怎么有点不对劲儿呢?”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