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一脸惊诧好像发现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看了眼还在慢条斯理喝着秋梨水的大夫人,心下也摸不准大夫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能小心翼翼的试探。
“夫人,您说大王会不会是去看那位了?”
大夫人端着碗盏的手指紧紧收拢,嫩粉色的指尖隐隐泛白,但是艳丽的眉眼却没有丝毫情绪闪过。
“大王要去哪,咱们哪里管得了,我不过是在担忧大王而已,毕竟大王可是咱们巴方的仰仗。”大夫人执起汤匙又喝了一口,“今儿这秋梨水煮的太腻了,得亏大王不在,要不然就要生厌了去。”
大夫人话锋一转成功的将桃枝的注意力转移了,听到大夫人谈起巫玉的喜好桃枝一双耳朵都要支棱起来了,讨好的笑道:“夫人说的是,不过这几年都是您为大王洗手羹汤到底是劳累,大王疼惜您还来不及怎么还会计较这些。”
大夫人若有所思的望着波涛汹涌的江面,微微颔首,“也是,毕竟我与王上夫妻多年,他又岂会因为小事而厌弃我呢?”
桃枝听着大夫人的话心生疑惑,总觉得大夫人话里有话,从她的角度只能看清夫人的侧脸,今天江上的风不小,推着船身顺水行舟就连艄公都不用费力,清凉的风迷离了大夫人的目光,谁也不知道大夫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吱呀”
巫玉轻手轻脚的将木门推开却还是发出些许噪声,这时的巫玉早已没了方才来时的尊贵威然,俊美狂野的脸上灰扑扑的像是蒙了一层尘埃,干净的衣衫也像是被炊烟浸透了味道一般,生生将这么一个不食烟火的王拉下了神坛。
巫玉端着个还冒着热气的木盆,刚一进门就直直的向床榻上看去,担忧的眼神好像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一看榻上的美人还如他方才出去时一样,一动不动安静的躺在床上,毫无防备的安然,娴静的眉眼像是水镜中的昙花一样不可亵渎。
突然觉得要是一直能这样也不错,哪怕相顾无言也好过横眉冷对。
巫玉将葛布浸在热水里,纤长的手指捏着葛布在里面搅了又搅,觉得整块布已经够热了才将它拧干,骨节分明的大手被热水烫的通红,但是这男人却浑然不觉。
巫玉轻手轻脚的坐到床榻边,拿着手里的葛布为她擦净了嘴角已经干涸的血迹,这会美人右边脸颊早就高高肿起,那红肿显然刺的他眼睛生疼,刀削般的薄唇紧紧抿着,两道浓眉死死地蹙拢着,鹰隼般的眼睛里是难以言喻的心疼。
“怎么会肿的这么厉害?”巫玉一边小心的将热葛布敷在她红肿的右脸,一边喃喃自语。
“灵儿,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当时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不会有下次了,不会了,你相信我,我不会再伤害你了,只要你能好好的听话,不要再对我避如蛇蝎,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
巫玉一边为她擦脸擦手,一边自顾自的絮絮叨叨,也不知道对着一个不想醒来的人再多的道歉又有何意义,一个注定得不到回应的道歉味同嚼蜡,他目光贪婪的描画着榻上女子的眉眼。
巫玉心里清楚方才那一巴掌将两人的关系已经逼到不能后退的悬崖,但他的自尊不允许自己在沧灵清醒的时候说上一声抱歉。
其实两人的关系早就剪不断理还乱,已经不是一个道歉能够一笔勾销的了,血海深仇她和他早就走到不死不休的境地,可笑的是走到今天的始作俑者是自己,而真正放不下的却也是自己,这也许就是自作自受吧。
沧灵方才眼底的杀意他看的分明,从她毫不犹疑的将春蚕缚用到自己身上的那一刻,巫玉就清楚他们两人再无转圜,走到今天他不怨她,是自己先对不起她的,这血海深仇他认,她可以怨自己,可以背叛自己,却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