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姑娘,这边走。”
慕兮的声音传来,一如既往的平静。
景年没说什么,默默跟上。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里面闻声走出一青年,年纪并不大,发髻高高梳起,身形纤瘦,却干练利落,一看便是习武出身。
“慕先生!”
他看到景年二人,忙恭敬地行礼并撤开步子请他们进去。
“这是太子殿下的亲随怀钦,这几日殿下这边都是由他在照顾着。”慕兮对景年介绍。
这面孔,景年是有些印象的,在上京时,内外各种场合,楚清奕身边都有亲随跟着,应该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位,只是这回没有跟来。
房内此时已完全暗下来,需要点起油灯才能勉强看得清,室内的格局与前几间房无异,一眼就看到了床榻上的人。
楚清奕此时是背朝上趴卧着的,应该是为了不压迫到他后肩背上的伤,此时房内光线虽暗,可他苍白的病容却是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
景年简直不敢想,那伤竟会如此之重,而他还强忍着与她一同在雪地里走了那么久。
“我们刚把你们救下山时,看到殿下背上的伤有被应急处理过,是姑娘做的吧?”慕兮问。
“当时身边没有什么能用得上的东西,只能扯了些布料……”景年一阵头皮发麻,“临风说殿下失血过多……现在怎么样了?”
“还好有木灵珠护着他心脉,这一次的伤好巧不巧扎破了几处要害,血流得着实多,加上又感染发炎,确实棘手。不过殿下已是从前两天最凶险的时候挺过来了,如今只要安心修养,定能恢复如初。”
景年能听出来慕兮这番话已是省去了好些惊心动魄的危机关头,最云淡风轻的一种说辞了。
她深吸一口气,“是我的错,那么久竟然都没发现……”
她将当时在山上遇到裂缝的情况一五一十复述了一遍,现在想想都忍不住后怕。
“原来是石头”慕兮了然,“这也算是个好消息,原本我们还在猜测你们是在山上遇遭遇了什么不测,若是其他刃器,伤口的处理上,我们要担心和考虑的还会更多些。”
“殿下自回来后,还没有醒过?”
景年这话是问怀钦的。
“回王妃的话,一直还未醒,昨夜殿下有发过一次癔症,慕先生说都是正常的,到现在烧还未退,估计今夜还会有。”
怀钦是宫里的人,对景年的称呼很是谨慎。
景年一听人还在发烧,顿时蹙紧了眉,“这几日辛苦你照料,不知殿下在用药上可有什么忌讳?我也略懂些药理,若是能帮上忙,心中也好受些。”
哪料怀钦却因为这一句话一瞬慌了神,直接就跪到了地上,“王妃恕罪,属下……属下跟随殿下不久,这些事还不甚清楚,请王妃责罚!”
景年愣住。
她其实没懂这话里的意思。
什么叫跟随殿下不久?
慕兮轻咳一声,“殿下原先身边的亲随,在上一次边境的战场上,全都牺牲了……”
景年渐渐反应过来。
“属下自年初到东宫,平日里殿下让我们随侍的并不多,好些事还未能全记下来,殿下自幼习武,身体一直康健,用药的忌讳上……便都疏忽了。”
她差点忘了,去年肃王与境外勾结起事,楚清奕那一仗打得有多惨烈。
那时在医馆救下驾着一匹马独自回来奄奄一息的他,背后的原因却是……他已是唯一仅存活下来的人。
能在他们这些身份贵重之人身边随侍的,定都是最最可靠的亲信,甚至好些就像萧痕之于欧延、初四之于慕容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