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将婚书与圣旨都放到桌上,看着窗外来来往往正搬运着从宫中送来的东西的仆役,又有些恍惚。
直到现在,一切才终于真有了实感,也终于让她真实地无所适从起来。
从前与现在,真真是完全不同了……
……
这么想着,竟又发起呆来,连阿喜奔出去打理宫中的聘礼消失了一会儿都不知道,约莫是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她才又兴冲冲地回了来,手中捧了一个古朴的首饰盒,“姑娘你看!宫中送来了好些首饰,这些簪子可都是用金子做的!”
景年眉眼一挑,转头看去,果见盒中躺着两个金簪,以彩色的宝石镶嵌,在红色丝绒的衬托下,精致的叫人移不开眼。
“真好看。”
景年忍不住伸手拿出一个到眼前细看。
皇家之物,果然名不虚传,即便在棠钰庄,景年也从未见过如此华美的物件。她对首饰财宝没什么兴趣,虽然自打到了这里,一直用的也都是些贵重之物,但从未在这些东西上花过心思,自然不知道就连首饰都能精致如此。
“王妃与王爷大婚之时,身上穿的、佩戴的,那更该是一等一的上乘之物!王妃如此貌美,奴婢都不敢想象到时会有多惊艳!”
阿喜笑得由衷,发自肺腑道。
“你别这么叫我,太奇怪了,还是照原来的叫吧……”
景年听着她一口一个“王妃”,只觉别扭得慌。
“现在是在上京,萧先生吩咐奴婢们都要按庄主在宫中的身份称呼,既然现在庄主封了王爷,自然要唤您王妃。”
“那是在外人面前,私底下你就别这么叫了。”
景年实在不习惯,继续摇头。
“那私底下便要唤夫人。”
阿喜狡黠一笑,也不顾景年瞪她,飞快跑走了。
景年叹了口气,末了也忍不住笑起来。
房内一时无人,她打开梳妆台前的抽屉取出双生镜,镜上一片漆黑,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一时无言,只叹人果然不能太过贪心,不可能事事皆顺遂心意,好在……在上京的日子比预计的短,待婚事毕,便有大把的时间去了解火族和身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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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欧延赶在晚膳前回了来,天色这时已稍有些暗了,景年并未出房门,坐在房里的小桌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欧延进来时,正好看到她一手撑着下巴,偏头望着窗外的侧影。
房内昏暗,她一动不动坐着,距离窗户有些远,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因为黑,倒显得身形越发娇小。
……
“怎么不掌灯?”
欧延顿了一下,走进房内,轻声问。
景年似乎是被他的声音惊了一下,身形一动,转过头来。
“你回来了?”
她揉了揉眼睛,起身迎向他。
欧延听出她话中带了些许疲倦之意,忍不住皱眉,“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刚睡醒不久……”景年有些不好意思,“下午宫里派人来传圣旨,又送好了好多东西进来,打理了许久,后来有些晚了,但还是没忍住睡了一觉。”
欧延闻言心下稍松,又忍不住笑,“这是因为最近跟嬷嬷学礼仪学的乏了?”
说着,亲自走到桌前点起蜡烛。
“可不是,如今您都被加封为王爷了,我可不能给您丢人不是。”
景年双臂抱于胸前,笑盈盈道。
白天传圣旨时他不在,这会儿二人身份有了微妙的变